太古神碑,乃是上古时期一直流传下来的传说,传闻在五帝时期,天地动荡,三界崩坏,妖魔界与人界重合,世间到处都是地震海啸。
五帝察天地之机,合力炼制了三块太古神碑,分别放于山、水、林、川、涧五个地方,以镇压天地,传闻得此碑者,可悟五帝留下的道意。可事实上谁也没有见过此碑,只在古籍中存在寥寥数语,如今听大乾王朝的宰相说出,武英殿中一片哗然。
可徐颜真扫视这几个宗门大士,他们的神情之中并未有多大的吃惊,想必来之前,他们已经从各路风言之中,探听到了一二的消息,否则,大乾王朝的面子,这些高高在上的宗门未必会给。
如今,武英殿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俞广汉说完之后便退在一旁,镇南侯司马洪声音如钟,道:“各位可以开始了!”
“好!我先来!”
浪荡山的天理上人率先开口道:“我于浪荡山中坐而悟道半生,日观日月更替,夜观星辰变化,终察儒学之理,以我为界,上古之时,五帝立儒,儒以仁立世,可人为欲之载体,但凡人心便有私欲,有欲则亏,有欲则伤,固我以为,天理为无欲之道,凡人事事须行天理,灭人欲方可为人,寰寰天宇,有一理可称天,煌煌厚土,有一理可为地,而人有一理可为人,天地万物皆在其中!”
天理上人说着,曲指一探,但听一个清脆的响指声在武英殿中响起,随即便见一道七尺长的白光从天理上人的指尖窜出,白光中剑气搅扰,搅的武英殿中骤然风紧。
天理上人直视众人,傲然道:“我于天理之中窥得大道,进而炼成了“天理剑气”,各位大可以与我辩论,本座一一接着便是。”
这道剑气果然赫赫之威,在场人无不侧目,便是四大神侯也看了过来,眼中神光闪烁,俞秀岩低声道:“能炼化剑气之人,必定是金丹大成,这个天理上人弹指之间便能激发剑气,境界应该还在金丹之上,说不定是元婴境界的修士,徐兄,你的儒学以心为常,与他的可谓是截然相反,此时不驳斥他,更待何时!”
但此时徐颜真却做了一个让完全没料到的动静,徐颜真干脆完全闭上了眼睛,完全一副两耳不听窗外事的样子,这让大殿之上等着看这两个儒士互相争吵的人大失所望。
“道友言之有理,不过道理有失偏颇!”
齐云山青字辈的看道,此时睁开了眼,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来,天理上人口气略为不屑道:“想必这位是齐云山的“青崖子”吧,不知道道友有何高论!”
青崖子睁开眼缝,瞅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天理上人,继续慢悠悠道:“我齐云山传自上古宗门道德宗,乃是五帝之前的宗门,若说天地各派之学,皆以道德宗为一,你儒学亦是如此,所谓天理,不过是天道之类比,我派说,天地之道,在于无为,万物顺其自然才是其本真,天地万物各有其本真,天归天,地归地,人归人,但若天理上人所言,事事行止都要依天理而行,岂不是削足适履,压制自然本性而已,此为歪门邪道,不足信也。”
青崖子说罢,转头对身后的弟子说道:“庄儿,也给诸位展示一番!”
青崖子身后的弟子称了声“是“,便见他周身一震,一股虚无缥缈之气,从周身之上迸出,此气朦朦胧胧,似有似无,飘忽不定,青崖子道:“贫道的这位弟子,从小听我派之道,学我派《南华真经》已经练就了南华真气,背后的剑匣之中有春夏秋冬四柄神兵,不知可比天理上人的“天理剑气”如何?”
听他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又被青崖子身后的青脸少年吸引,这少年只比徐颜真大几岁,却沉稳如山,仿佛周身之人皆是白云苍狗一般。
俞秀岩凑到徐颜真耳边继续道:“这个青崖子乃是齐云山掌教的师弟,他身后的年轻人应该是齐云山七剑之一,我看他的修为大概是金丹境界,尚不能剑气外放,但他身后木匣里的神兵却是齐云山重宝,我估计就算是天理上人全力出手也未必能胜!”
“大言不惭!”
天理上人脸露怒色,他是儒学大士,本就是辩道能者,立刻反驳道:“天生人立身,而非立天,万物各有其理是指其行止,比如一个人饿了,若他遵循天理,宁死不偷不抢,则死也为人,而若他学你道,则他顺其自然,莫说偷抢,便是吃屎也是随心,你派不尊天理,事事要顺其自然与那禽兽何异!”
天理上人一直居于山野,说起话来,粗雅参半,一通话直把齐云山青崖子说的是满脸赤红,赫然驳斥道:“狡辩,道友说话如此粗俗,有失身份!”
天理上人摇头得意道:“道友既然生气,又何必压制,你随心所欲派便是这么教你压制脾气,岂不违反你派之道!”
俞秀岩低声失笑道:“此人有理和无理参半,文雅和粗俗并用,实在是难缠!”
这边俞秀岩看的高兴,那边苦陀寺的和尚双掌合十,站起来宣了一声“阿弥陀佛”,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北冥神宫的那个玉衡子猛的一拍,大声呵斥道:“放屁!”
这倒把老和尚吓了一跳,他见北冥神宫的玉衡子怒视着天理上人,便又宣了一声“阿弥陀佛”,重新坐了回去。
“你满嘴粗俗,也配说天,青崖子师兄若说之天,乃是浩浩上天,你一山野之人,偶闻小道也敢夸夸其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