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2 / 2)

勤政殿与早朝肃议国政的金銮殿是一体建筑,金銮殿在前面,勤政殿在后面,是历代羲皇的书房重地与小寝殿。之所以说是小寝殿,是因为为使得皇嗣丰茂,羲国祖例规定皇帝须夜夜回后宫临幸女眷,妃子不管,每逢初一十五、佳节吉日是皇后的承恩雨露之期;也不是完全不让夜半自处,只是设置一系列”门槛”:丧期、国灾期自是可以,还有什么天星礼司夜观天象不宜走精了、太医院首席大御医的有疾恙院案证明了……自从俪妃身故,这位羲皇陛下已经”病”了十来年了,久居于勤政殿。

文侍长张靖传达了允求见的帝意,立时后撤身子躲避,因为他感受到了皇后滔天的怒意以及焦虑。

皇后领着她的一帮人步子又大又急,长驱直入,路上勤政殿的一众宫女侍卫纷纷低头避让,张靖在后边也是大步追从。

“沈君熠!你自己看!”

皇后甩下一卷布帛,“这上边是宗中各长老的血书!是对你拖延祭祖的大不敬不孝不尊逆举的强烈不满!”

沈君熠淡然落子。

那些老不死的家伙,能舍得划破自己的手指?不过是想看场戏罢了。

张靖走上前来,弯腰捡起那卷红红的书帛,挺直背,正声道:“皇后娘娘,您还未行礼!”

皇后高高昂起她高贵的头,眯着眼。

“哼。”声音很轻,嗤之以鼻淋漓尽致,不差分毫;嘴角的弧度忽的深向下,那笑又冷又狞。张靖不卑不亢,与她僵持。

“都下去吧。”

皇后身后的人如潮水般退去,迅如来时,只是全无了气势。

张靖刚将“血帛”放在棋桌一角,君王不悦且不耐的声音响起:“拿走。”张靖立马抽回“血帛”,退出去了。

在勤政殿与壮阔巍峨美轮美奂的羲宫格格不入的“狭小简陋”的卧房内,这对羲天下最为尊贵的夫妻,一坐一立,一执棋,一心焦。

皇后绷着的双肩渐渐颓下来,她细细地看着她久违的丈夫,他们已经月又四日久未对面了。她心如死灰——明日便是新年,这个时候他居然还颁下旨意,命那个孩子回京!合该全宗族的人误了大吉日等着他沈洛是吧?他沈洛竟比我儿东宫太子还要高等?!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贱人,哈哈,死得好!那个贱人死得真好!

“皇后,你笑得真难看。”不知何时,沈君熠掷了棋子,斜睨着自己的妻——幼时玩闹,少小默契,青梅竹马,心曾相,无嫌猜。

皇后告诉自己,要静稳,他到底是一国之君,君仪当尊。

皇后缓了口气,声音和温了些:“皇上,您真的知道自己再做什么吗?”

沈君熠发现自己很久没这样细致全全地看过她了——青年时,他们两人还是恋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他满心满眼装的皆是婳儿开始的吧……沈君熠此时已再无心绞痛只求速死以解脱的那种难受了。

“皇后,你坐。”

皇后听得话里有门,抬脚奔步,急吼吼坐入棋榻另一首。

“君熠,你终于清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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