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神情恍惚了一下,突然喃喃道:“那个臭牛鼻子道士,对,他一定有办法。”
裴光抱起李元芳的尸首就开始朝外狂奔,朝着昨日的那个小算命铺子。
一条南北向的僻静小巷,唯有车轱辘声。
有个宽袍大袖的年轻道士,今天早早不做生意了,正在推车前行,想着回到住处后,收拾收拾,赶紧打道回府,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这个烂摊子,谁掺和谁倒灶。
有个怀抱尸体的家伙,突然从东西向的小巷岔口处,踉踉跄跄飞奔出来。
年轻道人赶紧低头,默念道:“完了完了,来了来了!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就算了吧,还是佛祖保佑,菩萨显灵……”
一个道士事到临头,不求三清老祖,反而去求佛拜菩萨,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果然,佛祖菩萨好像是不乐意搭理别教门下的徒子徒孙,裴光摇摇晃晃冲向道人,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潸然泪下:“道长,我知道你道法滔天,你一定有办法救李元芳的对不对?求求你救救李元芳吧!”
宽袍道人假装蒙住眼睛,“好嘛,本来那一方天池还能保住你朋友的魂魄暂时不会消散,现在嘛,呃...我看不见看不见,哦不,我看不见也听不见。”他开始这摸摸那摸摸,像一个盲人一样。
“道长!我从小救听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求你救救李元芳吧!”裴光跪在原地不肯起身,一只手死死拽住那年轻道士的宽袍。
年轻道人双手捧住脑袋,一脸崩溃的凄惨模样,好像是在仰头问天:“我这个人懒得很,只喜欢睡睡觉做做梦,这么大一个因果砸过来,如果我一旦失误,不等于让我在额头刻上‘千古罪人’四个字吗?贫道这些年云游四方,风餐露宿,跋山涉水,经常走在街上被狗咬……很辛苦的好不好!贫道修为又低......干你娘的老头子我帮你算出天机倒也罢了,还帮你算计了一波东神城东皇太一,他现在肯定连吃了我的想法都有了,现在又让我来趟这趟混水。”
“到时候我一旦出了纰漏那不就是导致人族灭亡的罪魁祸首吗?不行不行这趟浑水我绝对不能躺。”
已经语无伦次的年轻道人低下头,只差没有泪流满面了,“小家伙,你发发慈悲心,放过贫道好不好,回头贫道就帮你的好朋友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风水极好,肯定能够福泽子嗣……哦不对,小家伙是个小稚童,那就……哎呀反正你找别人去,离我远一些,越远越好,就当你从未见过我,我也不认识你。”
裴光疯狂摇头,哽咽道:“不!我哪也不去我就跟着你,你要是一天不救李元芳,我就一直跟着你。”
年轻道士顿时瞪大了眼睛,就差跳脚骂娘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啊?跟治病那样简单啊?人死不能复生,你的好朋友已经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见裴光一副全然不管不顾,已是赖上年轻道士的模样,让这年轻道士一阵头大。
再一想自己昨天还偷袭这个家伙来着,虽然不是眼前这个裴光,但好歹也是他体内的另一部分啊,这要是那个可怕的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又跑出来了,自己找谁说理去?
随后他突然灵光一闪,我可以祸水东引啊!
随后年轻道士一手托腮帮,一手掐指装模作样算卦,沉默半晌后,那年轻道士故作正经道:“裴光,人死道消,是人间大道,仍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但要说真有谁有那个能力的话,恐怕天底下就只有稷下学宫的那位老夫子了。”
裴光面露难色,随即当机立断二话不说,连忙拜谢后朝北边的学宫处奔去。
年轻道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如获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