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骂他两句，或者是给他个脸色看都行。
顾瑾妤看出了寒鸦内心的挣扎：“鸦仔，牙齿跟嘴唇还有碰撞的时候，你为了这些孩子同我生气，无可厚非。”
寒鸦心中好受了一些：“你跟我来。”
冷冬已经只有一口气了。
是寒鸦他们给他吊着命。
顾瑾妤看见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心中狠狠一抽。
她不可遏制地回头看了令沉轩一眼，没有责怪，只道：“你们都出去，我给他治，还能活的。”
“当真？”寒鸦一喜。
这些孩子，是先前他看着训练到现在。
训练一条狗都有感情的，别说是人了。
顾瑾妤没有多说，直接吩咐人：“你们剩下的人，把余下的孩子按照轻重分出来。还有，孩子们的身上都有伤，是感染导致的。先给他们吃消炎药。”
顾瑾妤把消炎药分发下去，简单的交代：“伤口需要清洗，你们去用生理盐水清洗孩子们的伤口。之后再撒上盘尼西林，短暂地包扎一下，等我来。”
交代好了之后，所有人都出去了。
只有令沉轩还在顾瑾妤身边：“你身怀有孕，可受得住？”
顾瑾妤回头看了令沉轩一眼：“有什么受不住的？我这身子骨硬气得很。”
她不是娇养出来的，困难受多了，活计做多了，身子好得很。
就孕吐这件事情，别人都要死去活来，她就很轻松。
顾瑾妤打开医药箱，看着冷冬肚子上的伤口。
“令沉轩，你先出去吧。”
令沉轩倒是好奇：“是有不可以看的吗？”
“我要帮他清理伤口，有些血腥。”
彼时，令沉轩还不知道顾瑾妤所谓的血腥是什么意思。
他抬了抬下巴：“我有什么没见过的，你尽管动手就是。”
顾瑾妤看他执着，也不多说，耽误时间。
她剪开冷冬的衣服，看着已经冒出来的肠子，也不多想。
拿着生理盐水，清洗了之后，再给他塞回去。
这个过程，顾瑾妤还叫令沉轩给他灌上生理盐水，防止小孩脱水死亡。
就连输血，也不落下。
令沉轩偶然看了一眼，脸色确实是有些不好。
这跟杀人，还真不一样。
塞进去之后，清理了创面，把快要化脓的肉刮赶紧。
“我现在给他缝合了，我看他身上就只有这么一处致命的伤。”
顾瑾妤缝合的速度很快，已经不讲究什么好看了，只想要争分夺秒，这孩子快要撑不住了。
包扎完毕。
令沉轩的脸色已经沉到了极点。
谁能直面，一个孕妇抓着从一个孩子肚子里面流出来的肠子在冲洗，然后又面无表情地塞回去。
“等会儿血输完了，你叫我。”
顾瑾妤这就要走，还顺便给令沉轩塞了两颗药：“给冷冬喂药，我收拾一下医药箱。”
令沉轩可没有伺候过人。
看着双唇紧闭，不言不语的冷冬，他眉头一拧：“如何喂？撬开嘴吗？”
他倒是尝试了一下，没有敲开。
“化成水，嘴对嘴喂进去也行。刚才是用管子挤进去的，但是这是药。”
顾瑾妤收拾好这就要走。
令沉轩怀疑顾瑾妤是故意的。
他直接去叫来了寒鸦，把药递给寒鸦：“想法子把药喂给他。”
什么办法，就不是令沉轩操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