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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竹节人(上)(1 / 1)

在仙酿坊内,商洛贞有些惶恐,他看着辛善真人,怯怯道:“仙长,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辛善真人道:“我信你,九姑都赞扬你,那便是他们的问题。再说了,黄龙宫那边的弟子,也该敲打敲打了,否则,他们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

正说时,忽闻仙酿坊外,有人道:“东岭青龙观,辛义真人门下弟子,流云洞九玄拜见辛善师叔。”辛善真人眉毛一皱,对商洛贞道:“出去告诉他,罗里吧嗦,惹人生厌,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商洛贞道好,跑将出去,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跪在那里,很是恭敬。他也不敢怠慢,躬身道:“仙长好,辛善仙长说,请仙长有话直说。”

九玄道:“师叔,弟子九玄,特来赔罪。”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辛善真人道。

九玄面露难色,说:“辰山是我弟子,他不懂规矩,是我这个做师父的错,师叔要责罚,就请责罚我吧。”辛善真人道:“你隐世百余年了,你的修为修养我是知道的,若非辰山那小子有些仙缘,只怕也不会让你来教他道法。你去吧,我自有主张。”

“是,谢师叔手下留情。”九玄道长磕了一个头,盘腿坐好,身体逐渐透明,最终消失不见。商洛贞惊得合不拢嘴,这道长好厉害的仙法。

只听辛善真人道:“怎么,对仙法很感兴趣?”

商洛贞连忙跑进去,说:“是啊仙长,你能教我吗?”

辛善真人道:“一切都有缘法,你要是真有恒心,我教你倒也可以。百草堂西五里,是牛角山,山脚下有一片紫竹林,紫竹林中有一股清泉,是九幽之水形成,极为阴寒。山顶有一个天然石坑,石坑内长有一株石心草,石心草也是极寒之物,若用九幽之水浇灌,或许会生长的快些。等到石心草开花结果,我就传你玄门仙法。”

商洛贞道:“好,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如鲠在喉,不问不快。”

“嗯,你问。”

“他们修习仙法,没有条件,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有了?”

“你资质很好,要是有个好的师父好好教你,你的成就,绝对在辰山之上。只是,有些事,你不知道的好。这绝对不是黄龙宫的人为难你,而是你们商家祖上遗留的问题。若非九姑力荐,辛仁师兄也不会松口。这个机会,你能否把握,就看你造化了。”

商洛贞闻言,忽然想起,自己拜师那天,九天道长明明说自己很有天分,却在见到辛仁仙长之后,又转口说没有天分,原来是有这一层隐秘在啊。只是,我商家祖上,到底做了什么事,要使得黄龙宫不愿教授我玄门仙法呢?但奇怪的是,他们却又让我家世世代代给他们送菜,保证我们衣食无忧,这又是咄咄怪事了!心念至此,对那件隐秘之事,就更加好奇,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会将那件事查出来。也明白了九姑那天说自己救了自己,原来是指修炼仙法一事。当下抱拳道:“我一定会让石心草开花结果的,一定会。”

“嗯,好了,去酿酒吧,老子等着喝你的野果酒呢。”

商洛贞大喜,到酒坊去了。这时,辛仁真人飘然而至,对辛善真人说:“师弟,好久没见你发威了,你代为修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师兄在此谢过。”辛善真人只是一笑,并未接话。辛仁真人哈哈大笑,拍着辛善真人的肩膀道:“孝义老弟,你说你到底是因为酒瘾发作才为那孩子出头,还是真的就看上那小子的天分了呢?”

“哎呀,师兄这可把我问住了,都有吧。”

“嗯,还算你老实。走吧,去见九姑,她应该不会和那些无知的孩子一般见识吧。”

“自然是不会的,九姑何许人也。”

“那你怎么还不想人家求婚,几百岁的人了,还没看破?”

“九姑可是我们长辈,我配不上。”

“你呀,修仙是天才,炼丹也是天才,就是感情方面,是蠢材。九姑要不是为了你,会在百草堂呆几百年吗?”

“再等等,再等等……”

“好吧,石心草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掐指算了,那石心草在牛角山山顶的石坑之中,才长了百十年而已。十贞那小子,怎能让它开花结果呢?”

“这就是缘法啊,正常来说,确实是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若无石心草的果实作为药引,紫韵的病,便也无药可医。只是,我千算万算,他俩似乎就是一对,子孙兴盛,断无差错。那么,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奇迹的。石心草开花结果,便是试探天意。”

辛仁真人叹道:“师弟你真是费心了,若是紫韵能好,我愿意培养他做掌门人。”

辛善真人笑道:“师兄太俗气了,我救紫韵,出乎医者本心,也是出乎长辈怜爱之意,怎么会要报答?十贞这小子,有他祖上那人的气魄,看到他,我就想到那人,我是又敬又怕。他们骨子里,都是桀骜不驯,不服礼教约束,这样很危险。”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以一人之力,把十全那些修仙者耍得团团转,倒也显得他有些智慧,天分实在是不低啊。”辛仁真人道:“九姑都打包票说他不会走那人老路,那自然也是错不了的。不过师弟你出了这个难题考验他,练练他的耐性,倒也是妙招。”

两人说话间,携手走出仙酿坊,前往药阁去了。

此时,商洛贞正在酒坊之中,指导那些道士酿野果酒。

酿酒最关键的两步,一是发酵,二是蒸馏。现在野果发酵已经完成,下来蒸馏出酒最为关键。好在酒坊这些道士对酿酒都有研究,商洛贞一说他们就懂。他们将发酵好的野果放在蒸馏用具上,烧火蒸馏,不一时,一股清纯的酒香味飘了出来,第一滴酒也随之流出。

一个道士伸着舌头,接住那滴酒,品味一番,道:“虽不似米酒那么烈,但很甜,很绵,似乎破有后劲。”过了一阵,又道:“入喉更甜,入腹之后,才有辛辣,嗯,不错。”

众人大喜,都尝了一下,觉得这野果酒的味道,很新奇,确实比米酒更有劲道。众人忙了大半天,只蒸馏提炼了一小罐。这些只怕也就是辛善真人一顿的量。

这时,辛善真人刚好赶来,嗅了嗅,赞叹道:“好酒,虽然不烈,但很香很绵。”上前拿起那个装酒的小罐,喝了一口,然后闭着眼睛,慢慢品味,过了一会儿,又喝了一口,又闭着眼睛继续品味,就这么喝了五口之后,才道:“你们几个都学会怎么酿这野果酒了吗?”

那几个道士都说会了。辛善真人道好,让商洛贞下去学习医理,以后酿酒的事就交给这些道士了。商洛贞道好,连忙拿了盛水的工具,来到紫竹林,找到泉眼,提了一桶水,就朝牛角山山顶而去。

走到半道上,忽闻一声哎哟,像是小孩子叫声,他吓了一跳,这深山之中,怎么会有孩子?喊道:“喂,小孩儿,你没事吧。”只听那声音回答:“我没事,我就在你脚下呢。”商洛贞闻言,低头一看,自己脚下踩了一株山药,哪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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