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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海有浮萍(2 / 2)

刘延并没有被吓到,又问道:“那偷看邻居洗澡是几年级?”

“我……”晏志杰终于没忍住,笑起来:“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嘴很欠?”

刘延也笑了:“没办法,现在的人都不喜欢听实话,我却偏偏喜欢说。”

“咦?这是什么?”晏志杰突然说道。

刘延挤着转过身来,看到晏志杰正盯着墙上刚刚被他一拳击中的地方,那里显出了一个很小的字,是两个“口”字并排在一起,这又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汉字。

这时,韩宁突然在他耳中说道:“让我来!”说完,刘延只觉自己的身体用力往前,挤开了晏志杰,双手猛地往井壁上一拍。可能是因为时代久远,被侵蚀老化所致,井壁上起了一层约有两厘米厚的墙皮,被他掌力所击,纷纷化成了粉末,移开双手,壁上又显出了几个字:幽、龙、萍、零。还有一些字已经被磨损得看不清了。

晏志杰也兴奋起来:“大发现!大发现哪!”

刘延冲他做了噤声的手势,晏志杰明白过来,马上按捺住兴奋之情,两个人合力将那墙皮清理干净。一般专业考古人员对这些古迹一定会珍而重之,先采集墙皮样本,做各种化学分析,鉴定是否可以清理,再做决定。绝不会像这二人这般暴力清除,所以这处井壁上的刻字目前仍未被发现,让两人得以第一时间目睹千年遗迹的真容。

墙皮终于被清理完,晏志杰瞪大了眼睛,仔细地辨认:“这是邂-逅,相什么,什么子什么行……”

刘延摇摇头:“你好歹也是幼儿园就开始写情书的人,难道不知道古文要从右往左边读吗?来!听我的!”说着,他从最右边一列字开始认起:“海有什么萍,什么露口口……”这里的字就是最开始看到的两个“口”字组成的字,可惜,这个字其他的部分都被磨损了,看不清全貌。

这时,他听到耳中韩宁的声音说道:“海有浮萍,零露瀼瀼。”

刘延精神一振,韩宁竟然知道这些刻字的内容!这可太巧了,可转念一想这也不奇怪,他当年就是被人困在这个井里,这些字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人刻下来的,而且那个人他应该很熟悉,不然也不会一提起这事来就像别人欠了他很多钱似的。甚至,也许这些诗一样的文字就是那个人留给他的呢。

刘延继续读下去:“有子一人,什么什么来兮。”

韩宁念道:“有子一人,逐豚来兮。”

“哀什么什么鸣,什么幽龙吟。”

“哀哀凤鸣,幽幽龙吟。”

……

“邂逅相遇,与适我愿。”

“海有极渊,峰有兰石。”

“有子一人,寐中还兮。”

“啾啾凤鸣,幽幽龙吟。”

“邂逅相遇,与子偕归。”

尽管晏志杰听到诗的内容只有一半都不到,但在这被封闭了千年的井底下,听着那古朴的诗歌,他仿佛也被摄住了心神一般,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刘延更不用说,他听到的是完整版,只觉那一字一句,仿佛都击中了脑中的某处软骨,激起回音,传递到其他的软骨,一次又一次荡起回音,最后所有的回音叠加起来,震得他心神飘荡,直欲飞出这井中一般。他有些站不稳了,摇晃了几下,晏志杰扶住他:“嘿!怎么了?”

刘延悠悠回神,向晏志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正要说句什么,突然,眼前黑了。

这是完完全全的黑,纯纯粹粹的黑,黑到令刘延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刚才的井下、古诗,都是一场梦。

但是马上,耳边又听到晏志杰的声音:“靠!是不是停电了?刘延,刘延!”显然,尽管他胆子不算小,但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他依然感觉到极不自在。

刘延回应道:“我在呢。”确定不是梦里让他感觉有些失望,若是在梦里,睁开眼就在自己床上,总好过在这乌漆抹黑的井里。

“亮子!亮子!!”晏志杰叫喊着井上面的手下,可叫了几声,上面都没有回应,这下可好,没有电,这吊篮自然没办法升上去,晏志杰焦急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小点儿,发出像萤火虫一般的光,二人欣喜地伸出手,却摸不到那点光,最后才发现,那光竟是从井壁里透出来的。

两人拿出身上的钥匙、小刀,小心地清除附在那点光上面的墙体,随着遮挡物越来越少,那团光也越发明亮,最后终于清理干净了,一颗鸽子蛋般大小,浑圆透亮的珠子映入二人的眼帘。

晏志杰喜道:“夜明珠!这是无价之宝啊!”

刘延看珠子那透着淡蓝色的光泽,觉得有点眼熟,迟疑道:“难道是骊珠?”

耳中便听到韩宁叹道:“不错。”

晏志杰道:“管他什么珠,先挖出来再说。”

两人小心地清除了骊珠旁边的墙体,最后用力一抠,终于将珠子抠了出来。然后,便听到那被抠出珠子的小洞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两人还沉浸在找到宝贝的喜悦之中,刘延却听韩宁急道:“快离开这!”

刘延这才觉出不对,那墙上的小洞已经裂开了几条细缝,并且仍不断在“咔咔”声中向四周蔓延,他忙对晏志杰说道:“快上去!”说完,抓住吊篮的吊索,双腿蹬住井壁,往上爬去。

这会儿四周井壁上的墙体已经开始剥落,细小的岩石、沙砾散落下来,打得两人脸上生疼。

晏志杰知道大事不妙,也学着刘延的样子往上爬去。

等两人爬到一半,便听到下方“轰!”的一声响,两人只觉吊索一松,想来是下方的吊篮被压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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