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吧。”
他的声音很轻，如呢喃。
云苏当然是听不到的，就算她现在是清醒着的，傅成聿说的这两个字，她都未必听得到，更别提现在了。
她陷入在自己的梦境里。
或许是因为咖啡厅里面陈教授和自己说的话，云苏做梦就梦到了傅成聿。
她内心恐惧，即便面对他的时候可以装作很坚强很强悍，可内心有一处地方还是软弱的。
那一处软弱的地方，站着的是小太阳。
她看见前面一片黑暗，身后有无数长得青面獠牙的怪兽朝着自己追过来，脚下又是悬崖，她无处可逃。
她抱着怀里病恹恹的小太阳，无处可避。
傅成聿就站在前方的光晕里，趾高气扬，居高临下。
她紧咬着唇，全身都在发抖，最终还是忍不住求他：“求你，救救小太阳，求你……他是你的孩子，傅成聿，他是你的孩子，求你救救他。”
然后，她听见傅成聿冷笑一声，怀里抱着夏天雪和傅明霆，就这么看着自己。
然后，她听到他说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只有傅明霆，其他人，不配！”
“傅成聿求求你了，只要你救小太阳，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五年前我就不要的孩子，能让你侥幸带着这孩子苟活到现在已经是我仁慈，还想我救他？做梦。”
“求求你了，救救她，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哦？你做我情人的话，我勉强能答应，如何？”
云苏脑子里都是傅成聿嘴角勾起的充满恶意的笑，脑袋嗡嗡嗡地快要炸了。
当她后退的时候，抱着小太阳一下子从那一处悬崖上掉了下来。
失重的感觉瞬间扑面而来。
“不要——！”
云苏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气喘吁吁。
然后，余光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口离开。
她脑子混沌，来不及反应太多，眼前仿佛还是傅成聿残忍的样子，她快呼吸不过来了，喘着气坐起来。
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天亮了。
云苏翻身下床，发现床头柜上放着退烧的冰袋，毛巾，水。
她再一摸脸，脸上一片湿汗。
是程森照顾了她一晚上么？
昨天他帮自己买药后，一直没有离开？
云苏撑着床沿下来，先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
站起来的时候，她差点摔倒，双腿虚软无力，她的手撑着墙壁，才是勉强站稳。
缓和了一会儿后，才是习惯站立。
身上的睡衣……她记得很清楚，昨晚上她穿的不是这一身睡衣。
云苏整个人僵了足足十秒没动，整个人好像石化了一样。
她连洗漱都没来得及去，先跑去了门口，她打开房门朝外喊了一声：“程森！”
没一会儿，她就看到程森从楼梯过道那出现。
程森冷硬英俊的面容看起来依旧，可要是云苏细心一点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眉眼有些惺忪睡意，显然，之前是在睡。
“云苏小姐？”他的声音低沉死板。
云苏看着他这一脸无辜的样子，眼睛都瞪大了一些：“昨天晚上你照顾了我一晚上？”
程森下意识就想否认，昨天晚上是傅先生照顾的。
可他想了想，这话不能随便说，就只好点头承认：“是。”
云苏就伸手指着他，再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很感谢你昨晚上照顾我，也能理解我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对我不好这件事，但你……你怎么能替我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