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不是许州一个人离开。
两个人隐蔽着身形,一路顺着街边,时不时走进店了,待上一会儿之后,又用余光暗暗打量着前方的旗袍女人。
时妖走的很慢,完全将自己当做了游玩的路人,慢悠悠的迈着步子,少见的美丽外表吸引了众多的赞叹目光。
梯子边缘摆满了盆栽,花开满枝,压的枝条直不起腰肢,掉落的花瓣铺到地上,脏了一面。
风吹去花香,悠然的满处流转。
走完一截石梯,转身来到二楼,房子前是个平地,铺着木板,中间还摆着一口小园桌,放着几个茶杯,同一色系,看得出来是一套制品,只是唯独差了个茶壶。
门是虚掩的,开了半边。
推开门走进去,是个温馨家园,沙发,桌子,椅子,电视,什么也不差。
门廊狭窄,通往卧室,一股子浓重的药香味扑面而来。
空气仿佛被阻隔了客厅这头,一点也过不去。
女人的声音低低的说了句什么,随后静谧了片刻,不知道是因为遇见了什么不顺畅的事而叹了口气,轻飘飘的说出一句话语。
“你们来了?”
门口藏头的两人知道自己露了尾巴,索性走了出去,站在女人对面。
床上躺着个男人,二,三十的年纪,模样清秀,鼻梁倒也算挺鼻,脸色却灰白的很,沉沉的笼着一层病容,眼睛紧闭,看的人直觉心头惊骇。
“此人早已死去,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听见赵宏远的话,时妖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嘴角浅笑道。
“你们总是时妖,时妖的叫我,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就应该被这么称呼。”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他,他和我说,时妖不是我自己的名,真奇怪,明明连蟑螂都怕的小孩子,居然不怕我这个妖,还想和我做朋友,说什么妖也算人,老了也是,他把自己的姓加给了我,以至于后来我们越走越近。”
“他叫严旭,我叫严时。”
“他从不叫我时妖,总是严时,严时的叫我。”
“他取的名字真难听,眼睛也不好使,我能算的上什么人啊,他这个傻子,愚蠢至极,就连生了病,死了才敢让我知道。”
极长的睫毛遮住眼眶,偶尔眨动一下,便掉下莹润的泪珠,看的人心里也冰凉凉的。
“我明明可以救他的,就差一点时间,就那么一点。”
女人呆呆的说着,眼睛好像在盯着虚空中的什么东西看,又好像什么东西也没有,赵宏远却觉得,自己旁边除了许州,还站着什么人。
只有时妖能看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