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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共年少一瞥(1 / 2)

张诚然认识崔时雨的时候,崔时雨还是一个高中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他们学校的运动会现场。他那天带着部下负责检查学生证,把这个外校人员抓了个正着。

“喂,哪里来的?”

“人和高中。”

“那跑我们学校来干什么?”

“……随便看看。”

“哟,还挺理直气壮的,看谁啊?”

女孩被他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盘问,宛如罚站,听了这句话整个人都吓得僵住了,低着头不吭声。

张诚然浑身上下连毛孔都有种与生俱来的恶趣味,偏要问出个桃色新闻来,和几个检查证件的同学一起把“小白兔”围了个严严实实,就要等她自己开口招了。

崔时雨偏偏耐得住性子,在这么大阵仗下仍然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后来,有人遥遥喊了一声:“张诚然!你犯什么浑呢?”

她猛地抬起头来,循声望过去。

……是他。

午后的阳光底下,那男孩的眉眼、头发,都被镀了一层暖洋洋的色彩。

高挑的轮廓在地上打出斜斜一道影子来,颀长、俊雅。可最具杀伤力的还是那双眼睛,这是所有为他美色所惑的人的共识。

他的瞳色比正常的亚洲人浅很多,介于琥珀色和棕灰色之间,像是市面上特别罕见的美瞳颜色。

他吼了张诚然一嗓子,却没走过来,因为运动场上有情况请他去处理,他只是朝这边缓慢而带着压迫感地扫视了一眼,就转身走开了。

张诚然回身赔了个笑,再回过头来时,发现崔时雨看着远处发呆。

他“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丫头,来,回魂!”

崔时雨愣愣地看着他。

“这次放你一马,学校、班级、姓名都写下来,早点儿回家,别到处乱跑哈。”

她乖乖写了,克制着一颗狂跳的心,如蒙大赦般急匆匆离开。

张诚然收了本子,招呼身后的部下说:“走吧,往校门口那边查查。”

大队人马就要过去,手里的本子突然被抽走了。

聂廷昀几步跑过来,一只手熟稔地搭在张诚然肩头,一只手翻看本子。在教学楼的阴影下,他浅色的瞳仁变得幽邃又专注。

“让你提防有安全隐患的校外人士,查来查去,就查到个小丫头。”他念着本子上的名字,“崔时雨……人和高中的?”

“聂老大,咱们能不能体谅一下国泰民安的社会现状?哪有什么安全隐患?”张诚然暴躁上身,正要发作,见聂廷昀瞥了他一眼,又瞬间熄火了。

“成。”他说,“大不了我往后不为难小女孩。”

聂廷昀把本子递还给他,“嗯”了一声,道?:“浪子回头,为时不晚。”

张诚然直翻白眼,这哪儿跟哪儿啊!

聂廷昀又问:“人和高中的跑到咱们学校来干什么?”

张诚然又开始恼火上头:“我正要问这个呢,还不是被你一嗓子打断了!好嘛,你倒是英雄救美了,我一点儿八卦没问到!”他说着,回头一指跟在后头偷笑的人:“说说,你们想不想知道那小丫头为了看谁来的?”

“想!”散打部成员在部长的淫威之下,众口一词。

聂廷昀一声轻笑:“你们散打部的好奇心真是值得嘉奖。”

两位大佬眼看着要开始互发冷箭,有人震慑于聂廷昀的美色,当即倒戈。

“说实话,也没什么好奇的。”散打女将带着笑看向聂廷昀,“大老远跑到咱们学校来的女生,不是为了看聂老大,还能为了谁呀?”

有了当先一炮,第二人紧随风向倒戈。

“那是,聂老大艳名远扬,整个大学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张诚然听得既眼红又不顺耳,没等开口,第三炮就到了。

“所以咱们老大堵着人家姑娘不放,还明知故问,肯定是别有用心。”

聂廷昀冷眼旁观,兵不血刃就攻城略地,赢了这一仗。

张诚然只能气愤地在心里说,祸水!

后来大大小小的比赛不断,张诚然总能碰见崔时雨,他就刻意避嫌,要在自己部下的面前表示,他对这丫头片子绝对没有一点儿私心。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成了朋友。

但崔时雨十七岁那年跑到张诚然他们学校里干什么,一直是个谜。

联系过往,张诚然无法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们说得没错,崔时雨一直是为了聂廷昀。

又或许,从那时候起,她的心思就有了苗头。

可是她怎么会藏得这么深呢?

这些年,他也不是没在她面前提过聂廷昀,但她一向是波澜不惊的,好像半点儿不介怀的样子。

张诚然说完,叹了口气。

庄芷薇脸上露出一点儿讶然:“这女孩,还挺长情的。后来呢?”

“后来我们学校和他们学校打比赛,我喊崔时雨一起吃饭。你猜怎么着,吃到最后,这两人前后脚消失了。我当时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凑巧……”

庄芷薇忽然问:“你对崔时雨是怎么想的?”

“我?”张诚然失笑,“哈”了一声,却没再说下去。

扪心自问,要说没有一点儿私心,也不可能。否则他怎会几年间仍与小丫头有着零零散散的联络,还主动叫她来吃饭。可相处时他没想过那么多,总是觉得她还小,什么都不懂,是个眼里只有柔道的武痴,或许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于是拖了一日,两日,一年,两年,渐渐变得习以为常。直到来杭市的路上,听到聂廷昀那句“她喜欢我”,忽地把自己的窗户纸也一同捅破了,连粉饰太平、自欺欺人亦不能。

心动或许能够掩饰,心痛却不能。

张诚然恍然大悟,可等他明白过来,已经晚了。

于是这一刻,面对庄芷薇一针见血的询问,他也只能笑笑,缄默不语。

两人半晌无言,却见走廊那头的电梯门开了。

栗色头发的青年从电梯里走出来,身材高挑,比例极佳。他穿着一身舒适的潮牌,搭配十分随性,走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看那姿态仿佛是在舞台上。

张诚然正寻思这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庄芷薇已经心里“哐当”一声,脱口道:“他怎么来了?”

人都走到了几步之外,张诚然还没想起来这是谁。

“这人谁啊?”

“贺杞,那个唱歌的。”庄芷薇看似平静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却有些慌。

郁令仪和某个偶像歌星走得很近,这件事经口耳相传,大家私下里都知道,却没人敢放在明面上聊,毕竟是长辈的私事。

可今天,整个六层都被郁泽闵包下庆生,贺杞出现在这里,请他的人还能是谁?

郁泽闵这位少爷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还嫌聂廷昀家里不够乱?

贺杞走过来,瞧见一双男女并肩靠在走廊墙壁上聊天,似乎不太认识他的样子,也没有寒暄,轻轻点了个头,推门进去。

雨后的薄雾里夹杂着说不清的闷热,将人层层包裹。

崔时雨走下出租车,雨后的薄雾裹挟着说不清的闷热,将她层层包围。纯棉的长袖运动服被汗浸湿了,粘在皮肤上。她在原地照着导航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正确的方向。

扯了扯衣领,她转过头,然后视线定格。

隔着一条马路,她在湖滨这一侧,他在那一侧,身后灯火通明,煌煌如昼。

这条街在景区里,历来封路不许车行。

细小的飞虫扑在光里,他朝她走过来,那些琐碎的影子都消失不见了。

聂廷昀刚从楼上下来,打了两通电话过去都没人接,正思考小丫头是不是忽然反悔不来了,一抬头就看到她站在对面。

女孩立在明暗交界处,发尾凌乱地窝在颈间,手指扯着帽衫的抽绳。

她总是有些无意识的小动作,泄露出平静之下的局促和不安。

在他面前,她常常不安。

才走到路中央,她已经迎上来了,走得有些急,仰面望他时,温热的气息透出体表。他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她微红的侧脸,忘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

他要说什么来着?

你这次来,又是什么脑回路?

对我随叫随到,要把献祭精神贯彻到底吗?

明知道是别人开的玩笑,还巴巴地凑上来,傻不傻?

他目光一扫,却瞥见她下颌的瘀青。

手指轻轻扶在侧脸,他语气带了点儿质问:“比赛伤的?”

崔时雨避开,漆黑的眼睫抖了一抖,说:“没事。”应该是习惯了。

他要说什么,却没说,只道:“走吧。”

“去哪儿?”

聂廷昀伸手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朝前带了两步,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又松开了。

“你还把那通电话当真了?看我是醉了的样子吗?”

这套路对她来说是未知的领域。崔时雨露出踌躇的表情,也有些困惑起自己来这一趟究竟是要干吗。

她对于想见一个人的渴望尚不能准确定义,更不知道自己无意识找了一个又一个借口来打破结界。

还好,他没让她继续想下去。

聂廷昀说:“来都来了。”他鲜见地留出余地,收敛了强势,她便没法说“不”。

上楼的一路收到不少视线,她意识到问题出在自己的打扮上,进电梯后就一直盯着镜子。

聂廷昀没见过她这么照镜子,问:“看什么呢?”

她垂眼,没作声。

他好像会读心术,说:“你这样穿就很好。”

她诧异地偏头看他,要说什么,电梯停了。

长廊尽头的包房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一无所知,就这样安静地走在光线昏黄的空间里,各怀心思,却并不抗拒片刻静谧,前日的不欢而散也被抛之脑后。

小丫头亦步亦趋地跟在聂廷昀身侧,头顶泛出温和的光。

“崔时雨。”

“嗯?”

“喜欢我?”

她原本不必思考,可他问这么一句话,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倒惹得她迟疑。

他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又问:“喜欢之后呢?想过吗?”

她放缓了脚步,在他的凝视下,摇摇头。

他的手轻轻地握住她的肩,将她朝自己拉近了,而后自然地将掌心落在她颈后,诱使她抬头望进他眼里。

“伦理学认为,低级的喜欢,是只喜欢一件事的过程。而高级的喜欢,是不仅要喜欢这件事的过程,还得关注这件事的结果。”

“……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只是低级地喜欢我。你得开始计划,喜欢我之后,想得到什么结果。”顿了一下,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比如说,想和我确立关系,想嫁给我,想给我生孩子。”

崔时雨眯了眯眼睛:“你在给我洗脑。”

聂廷昀面不改色地说道:“你脑回路够奇怪了,还能被别人洗脑?”

她困惑:“你希望我怎么样呢?”

聂廷昀忽然松开手,好不容易聊到这里,又回到原点了。

他在心里无声一叹:我不希望你怎样。

起码,不该是我希望你怎样,你才要怎样。

转过拐角,两人见张诚然和庄芷薇靠在门口。

四人一时面面相觑。

聂廷昀打破沉寂:“怎么不进去?”

庄芷薇欲言又止,视线扫过崔时雨,又留意到他们两个站姿的亲密,神情有些困惑。

张诚然也没像从前那样大大咧咧地和崔时雨打招呼,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笑了一下。崔时雨感知到了不同,有点儿莫名。

聂廷昀要推门,庄芷薇连忙伸手阻拦:“等一下!”

庄芷薇清了清嗓子,好心提醒道?:“我觉得你现在还是不进去比较好。”

可是已经迟了,门已经推开了。

里头传来郁泽闵的冷声质问:“聊个天而已,你到了我这儿还摆什么明星架子?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一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而已——”

贺杞斩钉截铁道?:“我并没有女朋友。请你说话注意点儿,这位先生。”

以贺杞如今当红的势头,不该接这种私人场的演出。无奈经纪人和他说,这次回绝不了,不是钱的问题。

他看着自己通告表里突兀的这一项生日会商演,蹙着眉头半天没出声,最后笑了一下,说:“行吧。”

圈子里有多少弯弯绕绕,他心知肚明,不必硬要做个刺头,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谁料一进包厢,就被再三为难,他也正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回呛两句后,郁泽闵就变了脸。

僵持间,突然有个高挑的身影从眼前闪过,直奔贺杞,什么也没说,干脆利落直接动手。

那一拳刚好砸在他引以为傲的左脸上,贺杞蒙了一下,尝到嘴里的铁锈味才反应过来。

贺杞大怒:“你谁啊?有病吧!”

他一脚踹出去踢了个空,对方根本不回应他,干净利落地把他撂倒在地。

贺杞摔得“咚”的一声,疼得脸色都变了,第一反应是这居然是个练家子,紧接着满脑子问号,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聂廷昀面无表情,下一拳刚扬起,还没等碰到贺杞的脸,就被七手八脚地拦住了。

“阿昀,够了!回头他闹到媒体那边去怎么办?”

聂廷昀居高临下地揪着贺杞的衣领,注视了他一会儿,略一挑眉道:“你没女朋友?”

贺杞舌尖抵着口腔一侧,忍着火气反问:“关你什么事?”

聂廷昀若有所思,慢条斯理地松开手。

贺杞余怒未消,刚被松开,一把攥住聂廷昀的袖口道:“平白无故打完人就走?说清楚!”

聂廷昀缓慢垂眸,视线停在被揪住的袖口处。这平静仿佛是在施压,周遭谁也没敢再开口。

接着,他霜雪般的面上泛出一丝极浅的笑纹,抽出袖子道:“你问我要原因?”

听出语气的冷意,庄芷薇心头一紧,安抚地唤了声“阿昀”,却被庄闫安拽住,摇了摇头。

贺杞手一撑,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愤怒道:“我好像没见过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吧。你们应该年纪也不大,就算是对我的艺人形象有什么不满,也犯不着砸钱请我过来羞辱我。我没那么重要,也请你们不要太无聊,人生有很多事值得去做,花时间在我身上不觉得浪费吗?”

郁泽闵冷笑着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姓什么?”

贺杞怔了怔,后知后觉地闭上嘴。

那眼前这个平白无故地给了他一拳的人呢?他又是谁?

郁泽闵清了清嗓子,说:“他姓聂。”

场面陷入一片死寂。

贺杞皱了下眉,慢慢地缓过劲儿来,试图把前因后果理清楚。

他转向聂廷昀,很尴尬地开口道:“你误会了,我和郁小姐其实……”

聂廷昀淡淡地说:“你最好别当着我的面提她。”

他俯身去拿外套,转身要走。贺杞心里郁闷,伸手搭上他的肩头,要去拦,指尖才触及分毫,手腕已经被拿住,猛地向前扯。

崔时雨呼吸一滞。

这是要背负投啊。他倒是看看场地啊!在这里玩柔道会出人命的!

“聂廷昀!”小丫头冲过去要拦,声音里带了一点儿紧张。

聂廷昀动作一缓,中途卸了力,贺杞从他身旁跌出去,歪着踉跄了几步,撞翻麦架,却在混乱中顺手拾起,朝前挥去。

会武的人才懂留力,贺杞不懂,这一挥毫无章法。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众人尚来不及反应,等冲过去按住贺杞,麦架已在聂廷昀脊背上砸了个结结实实。

崔时雨大脑空白了几秒。

她自己分明躲得开,凑近是要伸手护聂廷昀,却不知道对方也这么想,结果出了岔子。

他环抱着她,硬生生挨了一下,咬紧牙关,没吭声。

柑橘调的香水裹挟了酒意,是红酒,或是香槟,又或许都有。

她无从分辨,仰起头,瞥见他微微蹙起的眉,心里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样?砸到哪里了?”崔时雨略微粗糙的手在他的脊背上胡乱摸索。

他呼吸都屏住了,心烦意乱地捉住她的手,放低声音:“你瞎掺和什么?”

交握的手在咫尺间停顿,视线交错,谁也没有说话。

“行了!都给我歇着!”庄闫安明明平素也没个正形,偏偏今天这个局,他居然年纪最大,忝列长辈,不得不出面调停。

他先是拦着要捋袖子的郁泽闵,让贺杞赶紧从这里消失,接着又联络贺杞那边的经纪人,婉转解释了一下情况,希望对方不要将事情闹大。

等收完场,他回过身要安慰一下聂廷昀,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人呢?”庄闫安疑惑地问道。

庄芷薇坐在沙发上,优雅地交叠着长腿,一副“本宫只看戏”的姿态。

“走了。带着小丫头走的,没瞧见?”郁泽闵摊了摊手,抱怨道,“这都是什么事儿?”

张诚然还没太搞清楚状况,到了现在才敢开口问:“刚才聂廷昀怎么突然动手了?”

郁泽闵冷哼一声:“你没听到那小白脸说什么吗?他亲口否认自己有女朋友。”

张诚然一脸茫然:“他有没有女朋友,关聂廷昀啥事?”

大家默契地避开视线,没人回答。

郁泽闵嗤笑:“我们郁女士真该来亲眼看看那歌手的真面目,就为了这么个小白脸,连家都不要了……”

庄闫安忍无可忍:“你可给我闭嘴吧!你家好歹是高门大户,硬要装霸道总裁,不觉得给家里丢脸吗!”

庄芷薇在狼藉的蛋糕上补了一叉子,拎起手包往外走,说道:“生日快乐,下次再搞这种局,哪怕你生日也别喊我来。”

庄闫安极尽狗腿之态,跟在庄芷薇的后头走了:“我妹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张诚然无故撞见这么一场闹剧,早就想找机会脱身,顺理成章地跟在庄闫安后头,说了句“生日快乐”,也走了。

大家接二连三地出去,只剩这会所的猫耳女郎还在,她战战兢兢地询问:“郁先生,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四下一片狼藉。

好好一场生日会闹成这样,郁泽闵顿觉索然无味,一个人瘫在沙发上,心道,怎么就没人懂我一番苦心?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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