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考城县东郊,一家小超市早早地关门,青澜夫妇拉上卷帘门,驱车回到了附近临时租住的一处农家院落,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悍马越野车开了过来,径直停在院落之外。
青澜夫妇赶紧走了过来,驾驶位车门打开,王瑜下车后,又拉开后侧门,躬身对着车里的人说道:“父亲,到了!”
王凯从车里出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又定格在来到身前的青澜夫妇身上。
他身着一袭得体的灰色西装,线条硬朗,布料考究,透着难以掩饰的奢华气息。
他的肩膀宽阔,腰腿强健,胸膛挺直而立,昂首间,透着一股凛然的正气。
王凯虽已半百之年,却有着丰神俊朗的脸庞,轮廓深邃而立体,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有着刀削斧劈般的硬朗之色。
反观青澜,差不多的年龄,已早生华发,双眼无神而暗淡,嘴唇干裂,脸上强挤出勉强的笑容。
王嬛芝怯生生的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喊了一句,“大哥,您来了!”
失望的摇头,王凯鼻音深重的“嗯”了一声,径直迈步走进院中。
青澜夫妇交换眼神,赶紧迈步跟上,并招呼王瑜一起,追上王凯的脚步。
“大哥,十余年没见,您还是这么年轻,小妹我都羡慕您了。”
王嬛芝客套的说了一句,却引来王凯的侧目而视。
“自己选择的路,含着泪也要走下去,小妹,你可后悔?”
“不后悔!”
王嬛芝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很坚定的回答。
王凯点点头,很难在他的脸上看出是何种表情。
简陋的室内,分宾主落座,彼此都保持着沉默。
良久,王凯直视着青澜,强压下心中的怒意,“为什么要把鹤儿火化?你可知犯了多大的错误?”
青澜惭愧的低头,佝偻的身躯,轻微地颤抖着,双拳攥紧,面露悔恨之色。
王嬛芝赶忙开口,“大哥,不是澜哥的错,是我听信了谗言,又被冒充官方的人给欺骗了,都是我的错!”
说着,王嬛芝掩面而泣,哭得很是伤心。
“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鹤儿并不是短命之人,命中之劫本可化解的,奈何…,唉!”
青鹤出事那几天,刚好赶上玄门世家召开会盟,重新商议修行界的利益分配,王凯作为世家的家主,不得不前去。
他还特意吩咐了儿子王瑜前来,没想到王瑜的修为太低,搞砸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鹤被活活烧死在火化炉内。
青澜沙哑着声音,憔悴的面庞上满是泪水,“鹤儿出事的当晚,我接到县三院的电话,说,说鹤儿出了车祸,正在紧急抢救。
等我和嬛芝赶到的时候,医生说鹤儿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并拿出各种检测报告。
当时,我虽然不愿相信鹤儿已经死亡,但还是准备把鹤儿拉回乡下,再处理他的后事。
谁知,我和嬛芝刚回到住所的时候,灵缘寺的住持,了空和尚已经等在此地。
了空那贼秃,是他说鹤儿被冤鬼缠身,早已是不人不鬼的怪物,并说那场车祸是鹤儿与他师弟斗法,最终双双身亡,并让我赶快把鹤儿的遗体火化,防止尸变祸乱苍生。
他还让我看了他师弟的照片,正是和鹤儿一起出事的司机。
我当时并不相信了空贼秃的话语,他缠着我们说了一大堆道理,我也没有同意。
第二天天刚亮,灵车我已经找好了,准备拉着鹤儿的遗体回乡下老家土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