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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1 / 2)

耿乐乐赶到洗手间时,阮苏已经从里面出来了,正趴在洗手台边上洗脸,耿乐乐上去扶住她,阮苏虽然脚已经站不稳了,但洗过后冷水脸后意识已经清醒了一些,接过洗脸巾的时候还有心思调侃耿乐乐:“你这可以啊乐乐,出门还带洗脸巾。”踉踉跄跄竖起大拇指:“够精致!”

耿乐乐无奈扶额,从她手里抢过洗脸巾,三两下就给她把脸扒拉干净了,“你最好祈祷别碰到什么熟人,我可把你的妆都给一起卸了。”

阮苏走路歪歪扭扭的,一条直线也走不好,耿乐乐怕她摔着,想要架着她走,但是手一用劲就疼。之前的那场车祸虽然伤得不重,但因为休息了没多久她就拆了石膏重新回去上班了。像平常时开车这种非体力活还是可以的,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耿乐乐放弃了挣扎,把阮苏靠在墙边,自己也靠在一旁喘气。

阮苏再轻,也不是她这副“残疾”的躯壳可以承受的重量。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出去找保安过来帮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习惯性地就拿出来接了,也没顾上看来电显示:

“苏苏,你没事吧?”

一个开朗的男声传来,耿乐乐有点懵,她手机里有这号人吗?“你谁啊?”

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沉默,耿乐乐前一天熬夜看文件到很晚才躺下,又奔波出来和阮苏一通折腾,早就疲倦得不行了。

“乐乐学姐?”那边的声音试探性地喊道。

耿乐乐一听这声音,有点熟悉啊。拿下手机一看,打电话的还真是贺朝。再定睛一看,好家伙,手机也不是她的。刚刚阮苏跑得急,她追过去的时候感觉手机放在吧台上不安全,顺手就给抄到口袋里了。

她嗯了声,“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晚点我让她打给你。”说着就要挂断。

“等等!”贺朝连忙叫停,昨天阮苏给他发消息告诉他打算明天就去公司,说着说着突然就断了联系,打电话也没接,他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回复,害怕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了过来。

耿乐乐那边听起来很嘈杂,有人说话,还有隐隐约约的音乐声,想来是在酒吧。在酒吧里阮苏不方便接电话的唯一可能解释就是喝醉了。

“学姐,苏苏和你是不是在涩......”贺朝实在说不出口耿乐乐那个酒吧的名字,就改口道:“是在上次那个酒吧吗?”

一旁的阮苏已经快要滑到地上地上了,耿乐乐连忙抵住她下滑的趋势,不耐烦地嗯了声:“你还有没有事,赶紧的,姐忙着呢!”

贺朝勾着车钥匙就往门外跑:“学姐,我来找你们,你们在那等我!”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耿乐乐看着被挂断的界面:“......”

行吧行吧,反正总是要找一个人帮忙的,白送上门的不要是傻子。

贺朝来的很快,耿乐乐没站一会就到了,她站在洗手间门口,一边回头留意阮苏,一边招呼着贺朝:“这儿!”

贺朝在人群中张望,闻声连忙穿过人群跑了过来,看着面色酡红,明显醉态的阮苏还是微微吃了一惊,“怎么醉成了这个样子?”

耿乐乐没正面回答,嗯了声,“她酒量一向差,就喝了一杯。正好你来了,帮个忙,帮我把她放到我车上去吧,我手使不上力。”

贺朝本来就没是这么一问,没指望能得到什么答案。走过去,一手从阮苏双臂下穿过拥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勾着膝盖窝,动作很轻柔地将阮苏打横抱起,阮苏已经睡过去了,呼吸平稳均匀。看向耿乐乐:“学姐,我送你们回去吧?疲劳驾驶不安全,而且——”

他看了眼臂弯中熟睡的阮苏,眼眶还微微肿着,复而抬头:“你手不方便,待会上楼也还是要人帮忙的。”

耿乐乐看了看手,果断答应:“行,那就麻烦你了。”

贺朝笑出一口大白牙,将阮苏稳稳当当地抱着:“不麻烦,应该的。”

因为贺朝也是开车过来的,临出酒吧前耿乐乐就找到一个酒吧的老员工小柯,把车钥匙扔给他:“你待会把车开到我家,钥匙交给门卫就行了,回去的时候打车回去,车费我报销。”

“好的老板。”小柯接过钥匙,犹豫了一秒问道:“老板,经理知道了您来这,恐怕待会就过来了,您不见见吗?”

耿乐乐眸中闪过一缕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红唇轻启:“没必要,他要是报告做好了,让他直接发我邮箱就行了。”

小柯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现在怪怪的,面对老板的指令,百思不得其解地点头:“是。”

阮苏睡在后座,贺朝一路开得小心平稳,耿乐乐打了个哈欠:“贺朝学弟,你还能再慢一点吗?你看看,旁边的那个摩托车都比我们快。你放心,软软睡得熟,不用担心会醒。”

贺朝余光瞥了眼旁边飞驰而过的黑色哈雷,丝毫不心虚地恢复正常速度:“这不是怕苏苏睡得不舒服吗。”

耿乐乐一路紧紧盯着贺朝把阮苏从车里抱到床上,直至离开客房才微微放松,从冰箱拿了瓶冰可乐给他:“辛苦了,下次请你吃饭。”

贺朝接过汽水,“哧”一声拉开了拉环,一口气喝了半瓶后才抬眼:“学姐,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被看穿了,耿乐乐也丝毫不觉得哪里尴尬,勾唇笑了笑:“学姐这人胆小,不自己亲眼见着,任谁我都不放心。”

*

阮苏醒来的时候早已天光大亮,一睁眼就是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摆设,她认出这是耿乐乐家的客房。吃力地坐起身,脑袋依然有一点晕晕乎乎的,但是相比昨天晚上已经好了很多。床头柜上放着她的手机,阮苏点开手机,已经中午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使得她中途惊醒,压根就没睡几个小时。她揉了揉脑袋,东张西望着,在房间的角落看见了自己的行李箱。

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整个人都清爽了。

耿乐乐不在家,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在微信给她留言,中午不回家,让她醒了给她打个电话。

前些日子耿父耿弘新在和小三出去玩的时候出车祸了,到现在都还在医院躺着,公司一下子没了主心骨,那些叔叔伯伯婶婶的心都痒痒了,一个个的都在盯着那个位子。本来就已经放权给耿弘新的耿老爷子又重掌大权,本来耿乐乐松了口气,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耿老爷子却又将部分的权力分给了她的那些嘴脸难看的叔叔伯伯们。

耿乐乐提出要回公司,老爷子的态度却令人拿不准,先是以她专业不对口拒绝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松了口,说给她一个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和两个月。同时让她的堂哥耿良哲在另一个分公司以同样的条件,两个月后,哪边的业绩高,就再给那方放一点权。

耿良哲是大伯的儿子,专业就是这方面的,耿乐乐一个非专业的怎么可能比得过他。可是耿氏是当初耿母和耿弘新一起努力的成功,没有耿母投资进去的那些嫁妆,耿氏根本就不可能有今天这种地位。她不想要也得拼尽全力夺回来。耿乐乐不能允许就这样放弃应得的,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已经好久没时间约阮苏出去玩了。

为争一口气,为家庭,为亲人,为自己。成年人总比稚子有更多的无奈。

阮苏不想多打扰她,也没急着给耿乐乐打电话。顺便给耿乐乐收拾了一下房间就回她自己的小房子里去了。刚进门的时候阮苏小小地崩溃了一下,真的太脏了,随便一眼看去,满满的都是灰尘。

阮建成当初给她买这套房子的初衷就是为了能让阮苏在毕业后工作了不用为房子奔波,结果阮苏就短暂地住过那么一两个月,还是在刚买那段时间,毕业后就搬去和池景辰一起租房子了。算下来,这个房子已经空置了好几年了。

再脏也要打扫。叹息一声后,阮苏撸起袖子开始干了。

等到把所有的地方都擦干净,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阮苏突然庆幸,幸好当年她把阮建成拦着了,没有买那么大的面积,这差不多九十平的小房子就已经够呛的了,再大指不定要收拾到明天去了。

在池景辰那的时候是请的专门的家政阿姨定期上门打理,现在她一个人生活,就不得不考虑安全问题了。她一个女孩子单独居住,叫一个陌生人上门,结合现在社会的情况,阮苏怎么想都害怕,她胆儿小,还是自己来吧。

宿醉的缘故,阮苏并没有什么胃口,连带着中餐也没有吃。打扫完卫生再休息一下已经快接近五点了,阮苏给耿乐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刚收拾完房子。

“你怎么自己跑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为什么要乱跑?”耿乐乐语气很紧张,像是在担心着什么,都做了二十多年的朋友了,阮苏哪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大笑:“我又不会想不开,干什么这么紧张,不知道得还以为我是得了什么绝症呢。”

耿乐乐就是这么想的,但哪能就这么承认了啊,心虚地梗着脖子:“我才没有紧张,我是怕你中午没吃饭,怕你饿死在我家了!”

她抬眼看向旁边的电子时钟,低头在文件上刷刷签下龙飞凤舞的名字:“你过来找我吧,我们一起吃个晚餐,就当是庆祝你的新工作。”

阮苏寻思着不让耿乐乐亲眼看看她安好,恐怕是不会放下心来的,反正还没上班,也没事,就答应了。不过,打扫卫生是个体力活,现在让她拿筷子恐怕都会手抖。

一直都知道耿乐乐回到耿氏后日子过得很不容易,但是都没有什么概念,直到听见门缝里传出的嘲讽时,她才突然意识到,耿乐乐想要赢过耿良哲,不仅仅要艰难钻研那些艰涩的知识,而且还要面临公司里上上下下无形的打压和不配合。

秘书很尴尬地对阮苏笑笑,准备请阮苏去其他房间坐坐,耿乐乐就先看见了门外的阮苏。她绕过办公桌,拉开了门,阮苏对她咧了咧嘴,耿乐乐的脸色这才温和了许多。

“这个策划案明显的有问题,你现在却告诉我是可以忽略不计?”耿乐乐随手给阮苏倒了一杯咖啡放到她手边,随后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夹,不轻不重地拍在地中海男人的身上,眼神凌厉森冷:“最后出了事情,责任谁承担。是你吗,黄副经理?”

最后一个“副”字咬得格外重,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男人的脸上。

耿乐乐轻轻勾唇:“好了,黄副经理出去吧,回去再好好想想。不送。”

那个被称作是黄副经理的男人看起来很生气,胸脯上下起伏,脸都涨得通红,面对耿乐乐的咄咄逼人阮苏都快以为他要打人了,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然而下一秒,就见男人摔门离开。

门摔得一声巨响,吓了阮苏一跳,耿乐乐却勾了勾唇,坐回办公桌前,“茶几的柜子里有小零食,你饿了就自己拿着吃,再等我一会,还有一点点文件没处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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