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霖此刻就站在账房先生旁边看着，听到黄晟的话，看了这边一眼，并未在意。
账房先生大致是沉浸在了计算之中，也没在意外界的情况，过了大概半刻钟，得出了结论：“陈家三十九斛二斗九升。”
公孙霖惊了，又看了一眼黄晟，想了一下，认定是巧合，决定再看看。
“马籍家十四斛二斗升，马田家十三斛七斗二升，马勺家十四斛六斗四升。”又是一串数字报了出来。
“四十二斛六斗四升。”黄晟报数了。
公孙霖这次特意往这边靠了靠，听得一清二楚。他转头看向账房先生，只见账房先生一手写写画画，另一只手把大拇指塞进嘴里啃着，神色很是纠结。
又半刻钟后，账房先生报数：“四十二斛六斗四升。”
公孙霖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他赶了两步，一把拍在黄晟的肩头，力量之大，让黄晟趔趄了一下，大声问道：“你刚刚是在算数？”
公孙瓒全程看在眼里，本来心里不以为意，这种初等的心算简直是小意思，黄晟是所有人里面最开始接触算术的，虽然后来珠算比起公孙越落后了不少，但这种心算是绝对难不倒他的，就当是练习咯。
在公孙瓒眼里的小事在公孙霖眼里可不是，因此公孙瓒对公孙霖的反应估计不足，以至于公孙霖跨过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见到黄晟被大力拍了一下，心下不爽，一把把黄晟拉到身后，拱手回到：“仲父，此算数方法是小子教给小晟的，方才小晟不过是见猎心喜，才会一时冲突了。”
公孙霖心中一凛，上次小麦产量已经让他大吃一惊，也听公孙雷说过鬼谷子的事情。公孙瓒平时都是大大咧咧地叫一声“霖叔”，现在用上了“仲父”的称呼，足可见他心中不满，斟酌了一下道：“见猎心喜，好词！瓒儿，方才是霖叔一时冲动了，既是你教给小晟的方法，那你二人跟我过来罢。”
公孙瓒神色淡然，带着黄晟跟公孙霖一起走到账房先生旁边。
账房先生本来在低头算数，察觉身边有人，抬头一看，见到公孙霖带着两个孩子走过来，便起身随意道：“仲雱，你这是？”
公孙霖拉过公孙瓒，介绍到：“佟衡，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的次子，公孙瓒。”
佟衡见状皱了皱眉，道：“仲雱，你知道的，我没有收徒的打算。”
公孙霖一下愣住了，他只是想验证一下公孙瓒和黄晟的算术能力，并没有其他打算，看着佟衡眉眼间淡淡的不屑，公孙霖心下犹豫，正想开口，公孙瓒却先一步说话了。
“家师曾言：算术，小道耳，吾不屑为之。小子不才，只习得家师学问的皮毛，自认为也足够应付此等场面了。”
公孙霖一僵，心里叫苦，这话一出场面可不好收拾了，被一个小孩顶撞，普通人尚且会发怒，何况是佟衡这等自傲之人。
果然，佟衡立马满脸通红，骂道：“竖子！无礼！吾……”
“你待怎得？”旁边淡淡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却带着坚决和愤怒。
佟衡闻言，收了怒色，回身拱手：“公孙族长，令公子既有雄心，此事便交由令公子处理罢，在下请辞。”说罢收拾竹简和笔砚就想离开。
公孙雷伸手拦住，直视佟衡双眼，道：“某子无礼，某自会教导，轮不到外人置喙。只是先生，你与某有契约在先，出言辱及某子在后，这就想走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佟衡被公孙雷一逼视，汗水涔涔而下，这才想起公孙雷乃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主，何况他的确出言不逊，侮辱了公孙瓒，又是在公孙家地头，若是公孙雷一怒之下杀人抛尸，再推说不知，谁能查出这等无头案子？当下讷讷不敢言。
霸气！公孙瓒心头浮现出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