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所有的儿子中,他最关心的只有刘据,他最在意的也只有长子刘据。
他还专门为长子刘据兴建了一座宫苑,名为博望苑,以作为其交往宾客之用,并允许刘据可以依照自己的兴趣喜好行事。
汉武帝想着不由的笑了,那时的他和长子刘据两人的父子关系本来是非常好的。
他的长子刘据性格仁慈宽厚、温和谨慎,结交人不问出身,对三教九流都有接触,这也是儿子刘据的长处。
所以他对儿子刘据的性格和为人处事之道还是很认可的。
他曾对刘据的舅舅大司马大将军卫青说:“我朝有很多事都还处于草创阶段,再加上周围的外族对我国的侵扰不断,如不变更制度,后来者就将失去准则依据,如不出师征伐,天下就不能安定,因此不能不使百姓们受些劳苦。但倘若后代也像朕这样去做,就等于重蹈了秦朝灭亡的覆辙。太子性格稳重好静,肯定能安定天下,不会让朕忧虑。要找一个能够以文治国的君主,还能有谁比太子更强呢?”
他看出了儿子刘据是一个能以文治国的领导者。
最让他宽心的就是,在他对匈奴等地用兵的时候,其他朝臣都是奉承他,但作为太子的刘据就经常劝阻他尽量少对外用兵,身为父亲汉武帝见儿子刘据的表现,心里是很高兴的。
在其他人畏惧、奉承他的时候,儿子刘据可以劝诫他,这不就为臣为子的本分吗?
所以他经常笑着说:“由我来担当艰苦重任,而将安逸的事情留给你,不也挺好吗?”
那时的他清楚的知道,无论是以儿子刘据的个人性格和处事方法,还是他的着意培养,他的长子刘据都会成为一个以文兴国的帝王。
但他们的父子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得恶劣的了呢?
是在他老了以后,是在长子刘据的势力越来越强的时候,他惊慌了,他可以把皇位给长子刘据,但他不给的时候,刘据绝不能抢。
这就是大汉帝国皇帝陛下的威严,这是大汉帝国皇帝陛下与生俱来的权利,这是大汉帝国皇帝陛下的尊严。
于是他慌了,他开始打压这个曾经他最喜欢、看重的长子,未来的大汉帝国的皇帝。
今天在听到江充的禀报时,他还是不相信的,他认为太子仁孝,怎么会以桐木偶人这样手段来害他的亲生父皇。
但当人证、物证都在的时候,他沉默了,他不得不把为人父的亲情放下,现在他是大汉帝国的皇帝陛下,没有仍何人能够违逆他的意见。
他要听听刘据是怎么为自己辩解的,他要听听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把桐木偶人埋在花园下面的。
汉武帝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只要他一日不死,他就是这个国度的皇。
“刘据,江充说你要谋害朕,如今人证、物证皆在的情况下,你有什么要说的。”
“父皇,儿臣没有要谋害父皇的意思,这些桐木偶人确实是儿臣放下的。”
刘据没有被眼前的父皇气势吓到,目前的形势正是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行进,所以刘据没有慌张的地方。
“陛下,太子刘据承认了以桐木偶人诅咒陛下,此等作为心里没有一丝作为为人臣、为人子的念头,对陛下痛下诅咒,微臣建议废除太子刘据的太子之位,圈禁博望苑,不许任何人与刘据来往。”
江充看到刘据承认,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这番话直接就坐实了刘据谋害皇帝的行为。
刘据看着江充的眼神充满了冰冷,他心中默默的想着,江充,这次你必死无疑。
“父皇,江充所言非实,这些桐木偶人乃是儿臣从栾大高功哪里请来的,却是为父皇祈福所用。”
“父皇招来栾大高功一问便知。”
汉武帝沉思了一下,就摆摆手,自有中人走出去招栾大了。
江充听到刘据说的话,感觉事情不是他预想的那样发展了,怎么还牵扯出了栾大,栾大可是比他还要受皇帝陛下的信任。
若真是栾大所给,那今天就是刘据伙同栾大还有他收买的门客共同设的局,他江充就这样不知死活的跳了进来。
想到这里,江充不由得汗如雨下。
汉武帝此时目光放在太子刘据身上,没有注意江充,要不然江充此时的异样就会被他察觉。
刘据已是稳操胜券,眼角余光看着失态的江充,刘据的眼神一片冰冷。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栾大的道观距离甘泉宫两个时辰,汉武帝让刘据和江充坐下。
时间就这样流逝下去,就在江充坐立不安的时候,栾大到了。
“臣栾大拜见陛下,陛下寿与天齐。”
栾大还是昨日刘据看到他时的穿着。
栾大到了之后也不废话,在来之前就有中人说了甘泉宫内发生的事情。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宫内的桐木偶人是臣交于太子殿下的,另有祈福符咒若干,桐木偶人上还有我亲自所写的祈福经文。”
江充听到这里已是从椅子上摔倒,汉武帝知道了江充所说是无稽之谈。
汉武帝看向刘据的眼神柔和了起来,这个长子还是关心他的。
“我儿受惊了,此事是江充判断错了,我儿勿要放在心上。”
“父皇,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江充江都尉所说的人证在宫外吗,父皇宣他进来吧,此事还另有蹊跷。”
完了,这是江充脑海里的想法。
一切都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