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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浮世绘(2 / 2)

我心里乐开了花,除了吴先生有出狱的可能,更是高兴程飒总算有几分用尝。

“那么……”程飒吞吞吐吐地嗫嚅,“鼓励一下!”

我脸一红,体会到他话中的暧mei。程飒除了对变态艺术追求狂热的紧,其他倒是很严谨,我们甚至连亲一下都没有过。难得他鼓足勇气,我对着猫猫狗狗,却不大好意思。又恐程飒失望,终于飞快地在他脸颊碰了一下,说道:“你看,有猫狗在,我们多不好意思耶!”

哪知程飒用力一拉,我失去平衡倒在他怀里,听他愕然说道:“连猫猫狗狗都害羞,今天你很有女人味,像枫姐姐一样!”

我推了他一把,啐道:“去去,难道平日里我像男人?少惦记你的枫姐姐,她可是要嫁人了,记着,你男姐姐可是比她漂亮十倍呢!”

程飒嘿嘿傻笑,出去办事了。

我脸还在发烧,心跳的实在厉害,今天怎么了?有时遇到林麒,似乎也有这种感觉,然而那更像犯罪的心悸,直到今天,我心里才有一丝甜蜜蜜的感觉。却不禁吐出一口叹息,来的迟了么?为何我还想着林麒?

再一回头,黑猫知道我脾气,唯恐我秋后算帐,早逃得干干净净。那黄犬瓴均还傻乎乎地坐在地上,片刻显出原型,艳羡地说道:“真的好羡慕,做人真好!像和男人亲近就亲近,我有时看一眼先生,都害怕的要命。人和妖毕竟不同啊!”

我哑然,正想把家里的狐狸与女人的故事告诉她,转念一想,顺其自然吧。

哪知道傍晚程飒垂头丧气地回来,瓴均躲避不及,只好以女子的身份呆在一边,窘困地很。程飒倒也没有关注,当是我的女伴。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情况如何呢?”

程飒愤恨地说道:“可恶,个中黑暗实在难以表述,以正常的法律手段竟然行不通!不能保释吴偌彦!”

瓴均吃了一惊,失声叫道:“什么,那我家先生不能出来了?”

程飒瞟了她一眼,我急忙说道:“这是吴偌彦画匠的一位弟子,很关心她老师。”

幸好程飒并没有多少关注,转头又偏下我,说道:“但是我也奇怪。经过我们调查,吴偌彦其人无钱又无地,以替人做壁画为生,常年在江浙一带流浪,那个叫江南的人,有必要冒着大风险,勾结不良警方,陷害这么一个行同流浪汉的人物吗?”

瓴均跳了起来,激动地叫道:“一定是为了那个画,先生有一张画珍爱若宝,我亲眼看到那个叫江南的偷走了画!”

程飒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若从这个江南上下手,势必事倍功半。”

我顿时冒出一条毒计,以毒攻毒,正好也!面上微微露出狡黠的笑颜,程飒素知我一有这个表情,某人必定倒霉了,却向瓴均说道:“我的男现在就有计划了,你不必担心你的先生!”

瓴均大喜,我不多言,心中在意程飒方才的话,之后安排了房间,支开瓴均。拉着程飒来到阳台,对河水波荡漾,映着对岸灯火,泛起层层鳞状波澜。凉风吹起,程飒说道:“你身子不是很健,回屋去吧。”

我一瞥嘴巴,说道:“方才你叫我为‘我的男’,以前可没有那么亲热,说说,心里动了什么歪念头!”

程飒被我一眼看穿心思,倒也不害羞,愤愤地说道:“我见你对一个素昧平生的流浪汉画匠那么关心,而且和那个叫什么瓴均的女孩那般亲切,我实在看的受不了!”

我哑然,原来在吃醋!因为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男性朋友,平时更少接触,他想吃也吃不了。今日只见我对一个女孩子好,就受不了,这人醋劲倒是可以与家里的那女人有的一比!

我顿时抿嘴咯咯娇笑:“你真是的,我一来不会对老头子感兴趣;二来女人与女人的调调亦非我所好。何必吃这份干醋呢?我只是觉得吴偌彦挺可怜的,存心帮他一把。难道你连这点起码的同情心也没有?”

程飒说不过我,我一把推推他,说道:“去,早点回去睡觉。倘若你每天都能这样关切我,我便很开心了。还有,以后也不必叫什么‘我的男’啊,恶心死了。男姐姐也不必,直接叫我男即可,要不男男,亲热一点。”

我捅捅程飒的腰间,他才讷讷地抓抓头发,回自己的房间了。

黑猫杨过还懒洋洋地躺在座垫上,我问他:“你会说西洋鬼子的话吗?”

杨过说道:“会德国话,以前在一个德国教堂待过十年。”

“甚好!”

我喜气洋洋。

次日,杨过便被我逼着化成人形。他个子高挑,皮肤雪白,穿上黑色的西装甚是帅气,我更看重的是他天然的一双碧眼,冒充德国鬼子正好。为人有老练,对付江南的邪恶阴谋,关键就靠他!

程飒一见他就哈大嘴巴,同时警惕地把我拖到他身边,叫道:“男男,这是谁?”

我暗暗好笑,连在自己家住了几十年的猫都不认识了,当然表面上说:“他是我认识的德国朋友。斯泰龙德根!”

杨过打了个哈欠,口吐德语:“Hallo,meinFreund!IhreFrauistsehrschön!(你好,我的朋友,你老婆很漂亮!)”

我狡黠地眨眼,说道:“对付江南,就得依靠他了!飒,你在美术节认识很多朋友吧,能不能把斯泰龙德根介绍给江南认识?”

程飒说道:“完全没有问题,今晚就有一个画展,相信那个江南会来。即使没有邀请他,我也会发请帖给他。Istit?myFreund!”

我吃了一惊,原来程飒这个家伙也懂得德语啊!

杨过小声嘟哝:“jeteconnaisdepuisunedizained‘annéeetjeconnaisquetropbientoncaractère!(我认识了你几十年,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家伙!)”

这是哪国语言?

看不出黑猫居然会说多国语言,真是小觑了。其实仔细想想,倘若连这点技能都没有学会,两百多年的命岂不是活在狗身上了吗?哦,在此我并没有侮蔑狗智商的意思,纯粹是俗语啦!哈哈!譬如瓴均既是一位很可爱的小姑娘,虽然在吃饭的时候,她不太习惯用筷子。于是抓了许多食物放到盘子里面,叼到地上,趴着吃得津津有味。看得程飒目瞪口呆,我慌忙解释:“啊,我忘了告诉你。其实瓴均也是一位行为艺术爱好者。最近她正在体会犬类的生活习惯,不知不觉入戏了。嘿嘿……”

程飒点点头,原来如此。饶有兴趣地上前套近乎。我唯恐年岁浅的瓴均一不小心露出破绽,吓死程飒,急忙拖走了他。程飒只当我醋劲大发,反而沾沾自喜。

过了几天,苏州东吴大学艺术馆举行毕加索艺术展览,终于邀请到江南。这恶棍在圈内居然声名不赖,时常将拍卖所得款项,捐献给贫困大学生。于是以此为借口,正好能够把杨过推荐给他。

东吴大学艺术馆建筑面积颇大,成列了几乎所有毕加索艺术品的复制品。我是路盲,生怕迷路误事,牵着程飒的胳膊东张西望。这毕加索名气很大,我看画的也不见得,犹如小孩子涂鸦一般。不知道现代人的艺术馆跑到哪里去了?在我看来,只有吴偌彦那种叫人震撼的飞天才叫做艺术。

我们“凑巧”遇见了江南,他先是看到了我,眼睛一亮。我洋洋得意,本是一流美女,今日特意打扮一番,装束发型偏向成熟女子,紫色的长裙,穿上高跟鞋弥补个子不高的劣势,明艳不可方物。男人假若不会心动,不是太监就是同性恋。

江南说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我们好像以前见过面。”

我微笑道:“正是,在寒山寺见过一面阁下。”

江南说道:“上次天黑,没有细细品味小姐的国色天香,真是可惜。今日有幸再睹芳容,死而无憾。”

我咯咯娇笑:“您真会说话。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未婚夫程飒先生,那一位是德国的斯泰龙德根先生,专程来到我国,收藏我国画家的作品。”

江南上前与程飒寒暄几句,然后对着杨过冒出一串句子:“MeinlieberDeutschlandfreund,HerrSiptailongdegen.WillkommenzumChina,derzustand,derdasguteartwarehat!(我的德国朋友,欢迎你来到拥有一流艺术的中国!)”

我和程飒一怔,原本几乎让程飒做翻译来沟通,现在看起来不必了啊。

杨过露出微笑,和江南交流起来,加上程飒,只剩下我一个人像鸭听天雷一般地傻乎乎瞧着他们。看来交流地很顺畅,不时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有时面带委琐的瞟我一眼。我心中大怒,定是拿我不懂鬼子话来开刷。回去以后,你们两个狗头一只也别想逃过。至于那个伪君子,日后算帐。不过面上还得装出淑女,努力挤出温和恬美的笑靥。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结束交谈,或许是程飒见我冷落一旁,眼神越来越不对,很高兴地和江南打完招呼离开。走开几步,我顿时垮下脸,逼问程飒:“刚才你们用那么委琐的眼神看我,而且笑得那么无耻,干吗?是不是在嘲笑我?”

程飒急忙摇手,辩解道:“哪里,哪里,我怎么敢呢!”

欺我不懂鬼子话,我也拿程飒无可奈何。瞟了杨过一眼,他装作不懂我们的话,顾自走路。哼!回去以后,酷刑伺候!

不过杨过这个家伙到底机敏,不待我施展十大酷刑,就老老实实交代:“其实,我们先是讨论你脚底的高根到底有几寸。然后江南夸赞你皮肤很白很细腻,你的未婚夫就开始胡说,打算日后拿你做裸体作画。”

我哼了一下,这些男人们的龌龊念头我尚且能够接受,本来就是这样一号人吗。只要不贬低我就可以了。

我问道:“唉,那么你成功地和江南结交了吗?”

杨过点点头说道:“没有问题,我和他相处的很融洽。他听说了我是来自德国的富有艺术品收藏家很高兴。但是我搞不懂,你何必弄的那么麻烦呢?如果需要那一幅被盗走的画卷,我想办法侦察一番,偷来既是了。你让我结交江南有何意义?”

“老娘自有妙计。这来路不正当的东西失去了,相信他并不会多大肉痛。如此伪君子,只有让他身败名裂才大快人心。而且,吴偌彦先生的顺利出狱,还得靠他呢!”

瓴均非懂是懂地看着我们,在她小小的脑袋里面,尚且不能够体会我的用心,如杨过般一点即通,于是好奇地问道:“男姐姐,那如何才能救我家先生出来呢?”

我温和地摸摸瓴均柔软的发丝,说道:“江南既然如此卑劣无耻地陷害吴偌彦先生入狱,我就不相信他是一位诚实的正人君子,手头没有案底,只是他为人狡诈,掩藏较深。我故意让杨过扮成有钱的德国艺术品收藏家,假意急切地想要收集名贵的中国古画。须知,我国严厉禁止文物交易,只能暗地里偷偷买卖。一旦事情败露,倒卖文物可是大罪。就算他能够勾结苏州市内的不法之徒,我也能引来省里的人员。到时候,他本身既是一个罪犯,对于指控吴先生的证词可信度不免减弱,加之程飒上下活动。你家先生就可以顺利地出来了。”

瓴均对杨过拜倒,恳切说道:“我家先生,就此拜托了杨过前辈了!”

杨过本是比瓴均大上两百多岁,前辈受之无愧。其实对付江南这般无耻狡猾之徒,却也只能依靠他了。两百多年风风雨雨经历下来,做猫成妖,做人成精。譬如我,聪明有余,精明不足,自有自知之明,交给杨过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向瓴均问道:“唉,瓴均。等你先生出来以后,你是如何面对你先生呢?是做一条小狗日日守在他身边,还是以人的身份见面?”

瓴均小脸一红,憋着说不出。我叹了一口气,看得出来,小小的女孩子对于吴偌彦这个老男人种下了情种。八成瓴均有恋父情节吧!

“五年之前……”瓴均细细地说道,“我刚刚出生之时,乃是苏州街头的一条野狗,终日在泥水里打滚,朝不保夕。一个寒冷的冬天,我和其他几条狗抢夺食物,个小体弱,被抓咬地遍体鳞伤,躺在冷水坑里奄奄一息。那天晚上,一个很大的人影把我抱起来,擦干身上的冷水,自言自语说道:‘哦,小狗啊,你是一个孤单单的,我也是,我们做伴吧!’我被带到了他的家里,虽然破旧却是温暖,围着暖暖的烤炉,吃着甘美的食物,虽然清苦,但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收养我的就是我家先生!渐渐得我发觉自己能够听懂人说的话,有一天先生不在家的时候,我忽然变成了人,我真是吓了一跳,幸好很快又恢复了原样。慢慢地我知道自己是妖怪,怕吓着先生,不在他面前说话变化。无论如何,先生的恩情我一定咬报答!”

我皱皱眉头,那么说来小瓴均才五岁。不过我不能以人的眼光来衡量妖怪,这个睡魔杨过就是两百岁的老怪物的,可是变成人看起来最多二十多出头。帅气逼人的很!那个林麒据说几千岁了。要是他在就好了,我很轻松地可以解决事情。

我干吗想他呢?

赶紧甩掉这个念头,回到现世中来。至于瓴均和吴偌彦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如果是我家狐狸和女人模式最完美,或许一人一犬走天涯,未必不是坏事情!

现下不知道吴偌彦在狱中过得怎么样了?我唯独怕这个自由惯的人,一旦深陷囹圄,会不会自暴自弃呢?需得去探视一下。我寻思片刻,我们中间几个人,除了瓴均,睡也无法去探监,否则一旦暴露,必然引起怀疑。但是瓴均为人处世又比较幼稚,我得找个人才可以啊!

眉头松开,哈!怎么连他也忘记了呢?嘿嘿!

杨过见我笑的邪恶,以为又有麻烦要缠身,慌忙逃走。我不去理会他,带着瓴均直奔寒山寺。瓴均认识路,不必我这个路盲胡乱闯。到了寒山寺,找到了空和尚,劈头劈脑叫道:“和尚,怎么不去偷偷地吃狗肉?”

和尚大惊失色,慌忙掩住我嘴巴,嘘地一下:“禁声,你岂不要我被逐出寺庙吗?”

我嘿嘿阴笑,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就可以为所欲为,说道:“若是你不想被逐出寺庙,也好办。我手头又一件事情,想请帮忙?”

和尚一脸苦相,后悔不已,说道:“何时?”

我拍拍瓴均,叹道:“这人的绘画先生,既是吴偌彦。听说他现在在狱中,好不可怜。可惜小孩子又不能去探监,我想麻烦大师,带着他前去探视探视!”

和尚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答应了。我出了一点,委托和尚买点日用品,捎带过去。这探监一来一去极快,晚上和尚和瓴均就回来了。瓴均满脸泪水,一眼不发便跑回房间。我心中奇怪,问和尚出了什么问题。和尚叹了一口气,说道:“吴先生待遇还不错,单独一个房间,有吃有喝,其实比这寺庙里还舒服。”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说正事!”

和尚说道:“只是吴先生不知为何,是深陷牢狱还是其他原因,整个人痴痴呆呆的,口中念念叨叨着一个女子的名字:闻瑶!”

我一怔,问道:“她是谁?”

和尚说道:“贫僧倒是仔细打探过了,这个女子,其实是吴先生大学时候的同学。两人一见钟情,预定毕业之后共同生活。哪知闻家嫌弃吴先生是一个穷小子,严厉禁止同她来往。那女子不就郁郁而终。从此吴先生就孑然一身,流浪四处。”

我想不到里面居然还有这样一个现代般的梁祝故事,只是来的蹊跷,暗自嘀咕,平时不发癫,为何进了监狱才疯疯癫癫。难道平常有寄托之物?我心头猛地一怔,再问和尚:“那,那个江南也是吴先生的同学,那时他在干吗?”

和尚倒是也精细,说道:“江南其实也是闻女子的爱慕者之一,只是当时他也是一介穷小子,得不到闻家的关注,眼睁睁地看着闻家女儿过世。”

我蓦地想通,以吴偌彦的画笔,神话中的飞天都栩栩如生,那绘画真实的人物,更不是活了一般。恐怕他为了绘画闻瑶,寄托爱怜,穷尽毕生之力,从此寄托在画上。而那江南,别的不取,唯独盗了这画,可见,他亦是思念闻瑶。想法是好的,手段未免卑劣了。我摇摇头,对于江南,有了几分怜悯。

杨过不愧活了两百多岁,为人世故老道,不出几日,进展神速地取得了江南的信任。当他暧mei地暗示,想拿几幅中国古画回德国收藏的时候,江南果真答应。他的手脚,如我所料没有外表的干净。我们是中间人,江南不仅没有避讳,反而请我们作担保人。有一天我们去参与交易,瓴均强烈要求跟过去。我问道:“为何?”

瓴均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害地先生这么惨!我要亲眼看着他有什么样的下场!”

爱记仇的小孩!我叹了一口气。心中倒是没有反对,只要她变成黄犬,稍稍打扮,抱在我怀中就是一条宠物犬了。若程飒这般有钱少爷的未婚妻居然没有宠物,这才叫人怀疑。

交易就在江南家中,看得出美院出身的人极有品味,房间挂满琳琅满目的艺术品,又不显暴发户一般的夸耀。我纳闷,同样是美院的吴偌彦却是邋遢鬼。看来人品与品味不能一起挂钩。

江南拿出几幅古画,交由杨过鉴赏,我好奇地伸过脖子观看,都是山水花鸟,远不如飞天有趣。我自知在艺术鉴赏方面的能力为零,没有多说一句话,一边安静坐着,一边轻轻梳理瓴均的毛发,安抚她时刻跳起来咬断江南脖子的冲动。

杨过装模作样地鉴定完古画,发出“Gut!Gut!”的声音,大概是很好的意思吧,然后把一张支票给他。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啊,只是提不出钱罢了。

我突然问道:“江先生,听说你收藏了一幅很珍贵的肖像画,据说是您最心爱的女子。是吗?能否让我们见识一下?”

杨过和程飒均是一愣,后者不想节外生枝,急忙掩住我的嘴巴说道:“呵呵,我的未婚妻不太懂事,抱歉!”

其实我只是突发其想,见程飒这副德行,知道他也是为了计划的成功,当下忍住了这口怨气,低头不语。

江南沉默片刻,说道:“也罢,能你们看看也是无妨。”

我以为他会如刚才取古画一般打开保险柜,却见他只是随手从景泰蓝花瓶里面取出一个画轴,卷起外面一层纱布,小心翼翼地打开,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眼前倏然一亮,犹如看到那飞天时候的感觉,只是从震撼转为一股强烈的思念。画上一个女子,捏花微笑,栩栩如生。虽说我是一个绘画的外行,但是跟着程飒,西洋东方的各式画风也见多了。西洋肖像画,固然讲究光影变幻,如照相一般真实,但是一看就知道这是画,乃是假的。而眼前这个画中女子,似乎不在画中,只是在窗台前,看着我们,樱唇欲动,眼波将流,顾盼神兮,活了一般!难道,这就是貌似与神似的区别?

我看其他两人,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被画迷住。我狠狠捏了一把程飒的大腿,我一颤,回头看了我一眼,才摇摇头叹道:“鬼斧神工,非人所能及。似乎是人的魂附在画中人一般。不可思议!”

江南喃喃说道:“她是我心爱之人,可惜她父母势利,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忧郁而终。从此世间女子我皆不放在心中。这幅画是我一个同学穷数年之精力绘画而成,以此纪念。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得到!”

他然后对我们说道:“失态了!”

突然一阵杂乱,闯进来一群警察,为首的人叫道:“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此非法交易文物!”

我大喜,面上不禁露出笑意,果然如我设想的一样,警察前来抓捕。我们只要等着做证人即可,杨过自行会逃脱。但是随之我的笑靥僵住,那些警察向我们围过来,当事人江南反而安然无恙!

我急切地叫道:“那个家伙才是非法交易的主谋,捉我们干吗?”

哪知警察说道:“你这女人,胡说什么!我们的良好市民得知你们串通外国佬盗卖文物,特意举报呢!”

我心一凉,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被将计就计。只见江南从容不迫地收好画轴,微笑面对我,说道:“小姐你很美丽,这个计划也是你制定的吧。这可惜,你漏掉了一点,为什么你偏偏找了个老外呢?我查查出入境记录,并没有一个叫斯泰龙德根的德国人入境,仔细想一下,为什么你们要以一个偷渡分子来和我交易呢?答案是陷害我!”

可恶,居然这里露出破绽,反被将了一军。我冷冷地看着警察围过来,心中暗想,你们要倒霉了!

我放下瓴均,悄悄捡起一个花瓶,估量力气,突然指着程飒背后说道:“看,那是什么!”

程飒一怔,反射性地回过头去,我乘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过去。砰!程飒应声倒下。我喃喃自语:“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看到。”

警察见我们内讧,露出讥笑的神情,等会儿他们就笑不出来了。我小心翼翼地退到墙边,耳边渐渐响起一阵低低的鸣叫,忽然一排震天价的咆哮,杨过倏忽涨破衣服,化为一只一人多高,三人多长的巨兽,眼如车灯,张开血盆大口,向众多警察咬去。

警察们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忽然间一个人就变成了巨兽,似乎只在小说里看到过,警匪片顿时转成神怪片。当身临其境的时候,哭爹喊娘,或两眼一闭,直挺挺地昏倒,或掏出手枪胡乱射击,但是这巨兽虽身体庞大,极为灵活,轻快地避开,眼见不爽,一巴掌打下去,顿时飞出三丈开外。

江南亦是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紧紧握住画轴,趁杨过对付警察的时候,在地上一摸,仿佛拿到了什么东西,慌忙拔腿就跑。

“哪里走!”

瓴均大喝一声,在前辈的鼓舞下,奋勇追向江南。从后面扑倒江南,一人一狗,在地上搏斗的厉害,原本应是人占优势。可江南吓得半死,而且见一狗说人话,更是匪夷所思,渐渐不敌。瓴均这女孩看似文静,为野兽时候果然显出本性,凶狠地撕咬。忽然砰的沉闷一声,我浑身一震,徒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瓴均江南渐渐地不再打斗,瓴均趴在江南胸口,一颤一颤抖动,我慌忙跑上前去,那江南喉头一片血肉模糊,张大眼睛,已经毙命。

我腻着血腥味的恶心,抱起瓴均,她嘴巴不住地冒出血泡,眼睛中流出泪水,失神地看着我,呜呜地低鸣,仿佛在哀求什么。我用手一摸,她胸口中了一枪,伤到了肺部,极为严重,活不成了。

我心底涌上一股悲哀,虽然与这个小姑娘相处时间不长,我却极为喜爱。她为人单纯、幼稚,又重恩情,我原本还期祝福她与吴偌彦的好事。如今,她却快离开我!

我轻轻摸着瓴均的额头的茸毛,低声说道:“放心,我会关照好好你先生的!”

瓴均身子一弹,合上双眼,渐渐地身子僵硬冷却。

杨过已经处理了其他人物,不时吓昏就是打昏,慢慢地来到我身边,许久我才说道:“能够救活她嘛?”

杨过摇摇头:“不能,即使神也会生老病死,何况妖?我们不必牵挂,这样反而不能让她的灵魂早日升天轮回转世。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够再次看到她!”

我淡淡地说道:“好吧!”

我拿起画轴和瓴均的尸身,让杨过背负着昏迷的程飒,一起悄悄离开。然后如杨过所言,按照佛家的风俗,火化了瓴均,望着袅袅青烟,骨灰埋入土内,上面种上一株梨树。愿她早日投胎。

我那一瓶子力道没有拿捏好,直到晚上,程飒才倏然惊醒,摸摸脑袋,叫道:“好疼啊!男男,怎么回事?”

我把一块冷毛巾敷在他后脑勺,然后扯谎道:“哼,一个坏警察一个闷棍把你打伤,然后他们为了分赃部匀,就你打我啊我打你,我们乘机逃出来了。嗯,过几天,你想办法把吴偌彦保释出来吧。”

我后来听说,在场的那些警察们,统统发了疯,纷纷说道看到一个老外变成巨兽吃人!只好集体送进精神病医院了。而江南离奇毙命亦是成了一个悬案,他是被某种动物咬断脖子,判断为犬科动物,然而凶手无处找寻。他死后,诸多劣迹被逐一揭露出来,所谓诬告证词不足为信,加上程飒上下打点,不久吴偌彦就出狱,我们在监牢外迎接他。吴偌彦因为长期没有晒阳光,脸色苍白,却罕有了一种了超脱的表情。待他回到空荡荡的房子里面,没有了往日迎接他的小狗,我黯然神伤,一直没有告诉他瓴均的事情。只是把画轴交还于他,说道是一位爱慕他的人氏费劲力气取回的。

平白一场冤狱,吴偌彦感悟甚多,对了空和尚说道:“那些日子与大师一席对话领悟颇多,我因深爱一女子,陷入不可自拔境地,伊人已去,我何况再烦恼?”

说着,要将画轴撕破。我大急,这可是瓴均拼了性命抢来的,如此对待,不可忍!了空这狗头和尚,究竟对吴偌彦讲了什么邪教说法,居然洗了脑。

和尚见我脸色变掉,乃是关切画轴,当即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道:“幻由人生,千幻并作,皆人心所自动耳。生老病死,爱别离,乃是人生大苦,施主能够及时感悟正好,可是何必再牵挂画呢?老婆心切,惜不闻其言下大悟,披发入寺也。”

吴偌彦恭恭敬敬说道:“正是!“当下,不再撕画。

我说道:“既然吴先生舍弃不要,不如送与我一介凡间女子吧!”

吴偌彦哈哈一笑,随手交给我,我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收藏。倘若程飒晓得,一定高兴地连嘴巴都笑掉。从此听说吴偌彦一直在寒山寺,虽未曾出家,倾心苦修,与出家无异了。阿弥陀佛,希望了空这个酒肉和尚不要误导他。

姑苏一行就此结束,明日便回老家,那边二妹一直急着召唤我,不知何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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