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老天开眼,今年漠北的雪格外的大,司徒等不及周小鱼来找他,冒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自己走了。
无论是独自行动还是冒雪进漠北,对司徒而言,都分外无奈。姑且不提真武渊一事让司徒的修为大退,养丹境对于漠北胡人勉强还能算是高手,单就无人可用这点,就让司徒觉得烦躁。
不知哪个神仙放南匈奴进关内,并州豪侠都去捡便宜,对于漠外的压制自然骤降。虽然月前为了掩护道门,边镇有过一次大扫荡,但正因为如此,位置优越的鲜卑不费吹灰之力,在中原人的帮助下成为了漠北之王。司徒很担心这点,所以准备探探鲜卑的底,至少也不能浪费手里的毒药。
四大门神远远跟着,难得司徒想做件好事,她们却分外不解司徒为何浪费时间在一群废物身上。
司徒只是习惯了自己的角色,对于他所接触的一切,善,与他人为善,至少不会是一件错事。但是对于道门的几位,历来高高在上的她们,司徒浪费时间便是错了。此时的司徒应该专心养伤,为一群没有利益瓜葛的人奔走,还有可能给自己惹上许多麻烦,这种事,她们一定不会做。
只有天下苍生自己才在乎天下兴亡,因为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但对于道门甚至只是门阀豪门,苍生从来只是一场游戏,一场红尘试炼或是一场彪炳史册的游戏。
成?败?只有司徒这种未经世事的小孩子才在乎吧……好事做多了,显然司徒误以为自己是好人了……
好人司徒一遍遍比照着地图,可惜此时的漠北白茫茫一片,哪里有什么参照可以给他?事先侦查过的刘凌又去了河内,司徒只能在四位大美女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中,畏畏缩缩的找着避风的矮坡。
好在四位美女都是专业的护卫,从不向司徒抱怨,可当司徒真的在一个避风坡找到了一个小部落,小部落中的男人早就在漠北一战死亡殆尽,看着孤儿寡母畏惧的戒备着自己,司徒这才记起一个关键问题:他不杀妇孺……
直到这一刻,司徒懂了。
他就是那个不在边镇,不知边民之恨的中原人。虽有悲天悯人的意愿,但不过是妇人之仁;空有护汉之心,却根本就没有屠灭异族的血性!
腐儒!司徒突然发现,或许入颍川书院求学,这件事就是错了!不知不觉中,他竟成了孔老二的徒子徒孙,好好一个坏人,竟然毫无立场的心软了起来。
回想种种,若不是形势所迫,司徒真的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对汉人心狠手辣的司徒,突然对胡人心软,他自己都鄙视自己!
杀!
司徒鄙视完了自己,还是对妇孺举起了屠刀,相比于月灵的底限,司徒的原则是寸草不留!或许只是为了历练自己的血性,也或许是为了心中的大义,更或许是恼羞成怒,第一次,司徒手下终于沾染了无辜者的血。
四位道门的美女面色不变的看着司徒血洗着这个小营地,然后将一切化为灰烬,什么也没有说。
董卓以食人为乐,现在的司徒,也未必就能好半分。
只是司徒却觉得自己终于挣脱了枷锁。无所谓道德,无所谓人性,无辜之人可杀,拦路之人必杀,万灵皆可亡,只要自己喜欢便好。
看着自己的杰作,司徒翻身上了一匹自己找到的马,丝毫不留恋的继续杀下去。
“为什么?你不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侍剑只字不提司徒杀人放火,反倒提醒司徒只是在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找个地方打坐修-炼不更好?”
“为了证明,我是我,不是儒家的我,不是道家的我,只是我!”
司徒面色清冷,找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不顾马匹很快就会被冻死,继续在雪原中杀戮着。
与此同时,并州境内,刘凌等人南下终于知道了南匈奴的真-相。
张扬,河内太守张扬许给了南匈奴一片草场,让他们休养生息,代价就是作为他的外援。就像董卓援引羌人进了凉州,张扬同样找了外援,而且在杀匈奴人的过程中,刘凌这些人受到了袁绍鹰擎的阻挠。至于袁绍的立场,却无人知晓,至少鹰擎没有任何解释就站在了胡人一方,公然和中原武林对抗。
幽州,司徒的杀戮也引来了大-麻烦。一路的烧杀,冲天的烟柱就是最好的信标,随着司徒渐渐东进,鲜卑自危,自然把状告到了刘虞这里,随着刘虞和鲜卑联合围剿司徒,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等一群下马步行的鲜卑勇士和刘虞的士兵找到司徒的时候,他正蹲在一个刚刚被灭杀的部落前烧火取暖。无尽的尸骨只是他取暖的燃料,横陈的尸体只是他为雪地添加的画笔,司徒杀了一路,眼中的懦弱与迷茫终于消失不见,他已经长大了。
男儿当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