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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双株之姐姐篇 四(1 / 1)

?沈家的祠堂并不大,原来是供奉沈家列祖列宗的地方。因为沈慕白没有自己的儿子,只有三个女儿,所以三个女儿打破常规,第一次以沈家后人的身份供奉先祖。就在沈家三姐妹打破常规,女孩子的身份供养先祖的时候,其他沈家的旁支,就开始对她们进行排斥。为了能够祭祖,为了自己的爸爸沈慕白能够收到后人得香火,沈玉燕在自己家隔壁建立了这个小祠堂。免得沈家大祠堂不让进,或者有人诸多阻扰。

在沈家所在的乡下,有一个老说法,说祠堂不能住人。住在祠堂是对先人的不敬,更是因为这里是一个不干净的地方。传说各家的先人经常带一些他们那里的朋友来自己家享受香火,所以生人不能住在祠堂里。

一间破旧的门房,一个已经什么都没有的旧厨房,还有一间没有人敢住的的祠堂,成为了沈玉燕一家人的“安乐窝”。为了防止门房出事,沈玉燕指挥大家现在祠堂和厨房将就一个晚上。几个大人和男生住厨房,李念慈带着妹妹住祠堂。沈玉燕安慰好李宝云和老幺李念国后,回来和李念慈一起睡祠堂。

沈玉燕带着孩子们一大早起来,整修门房和厨房。当然也惊动了附近的邻居,大家才认出离家好多年的沈玉燕沈家二小姐。虽然附近的老百姓痛恨沈家的沈玉华,但是他们都知道沈玉燕这个二小姐是一个好人。沈玉燕不但为人和善,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带上|海的特产给大家,而且沈玉燕是一个令大家敬重的奇女子。沈玉燕为了沈家,女扮男装去上|海做生意,把赚来的钱寄回沈家。家乡的老百姓都夸沈玉燕是一个现代版的“孝女”,和沈玉燕的妹妹沈玉英一样,是家乡的光荣。说起沈家,大家都知道,沈玉凤是一个节妇,沈玉燕是一个孝女,沈玉英是一个“花木兰”,沈玉华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妖精。

在大家的帮助下,沈玉燕不但修好了门房,刷好了厨房,而且把户口问题也解决了。小镇上的老百姓担保,派出所的民警刚好知道沈玉燕的一些事情,就顺利地办好了户口问题。只是沈玉燕的家庭成分依然是富农,还是要接受再教育,孩子们不能享受正式分配。不过鉴于李念慈和李念恩都是文化人,家乡实在需要。李念慈为镇上小学的代课老师,李念恩去粮站做一个临时记账员。

这一天晚上,沈玉燕把李念恩和李念慈叫到自己的房间。在这间门房改造成的小房间里,沈玉燕第一次把孩子们当成大人一样商量问题。沈玉燕对孩子们说:“孩子们,现在家里的情况大家都知道。爸爸妈妈的成分都不好,这样会影响你们的前途。但是一家人毕竟是一家人不能分开。在日本人打进上|海的时候,我就说过一家人生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所以现在我要你们两个哥哥姐姐带头,向我保证我们不再分离,永远在一起生活。”

虽然李念慈比哥哥李念恩小几分钟出世,但是女孩子比较懂事,她首先说:“妈妈,我们一定听您的话。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李念恩也连忙点了点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李念恩的话是越来越少。但是不表示他不会思考问题,只是他平时不爱说话而已。他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将来的生活会更加艰辛。不过他妈妈和妹妹都不怕,作为家里的长子嫡孙的他更加要带好头。不但要端正自己的态度,还要帮妈妈照顾好爸爸和弟弟妹妹们。

沈玉燕慢慢地说:“爸爸身体不好,所以妈妈要照顾爸爸。你们过几天就要去工作了,一定要记住一点,不要逞强更不要树敌。你们姓李,李家原来是民族资本家,现在被定为大资本家。妈妈虽然出身也不好,但是富农成分总比大资本家的成分好一点。所以你们有没有打算,改姓沈家,叫沈念恩、沈念慈呢?至少可以让你们容易找工作,也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李念慈没有说话,她知道妈妈是为了他们好。但是一提到要改名字,李念慈有点慌乱。她看了看一边的哥哥,希望哥哥李念恩能给自己一个提示。可是李念恩不但没有理会妹妹,而且脸色越来越白。

李念恩想了好久,终于抬起头对沈玉燕说:“妈妈,我是李家的长子。让妹妹和弟弟们改名字吧。我依然姓李,就算要抓一个大资本家的后代做典型的话,这个人也应该是我。不然的话爸爸和小叔叔就会遭殃的。我不能对不起李家的列祖列宗。”

沈玉燕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大儿子长大了,李念恩虽然平时很少说话,也很少出头。但是李念恩已经默默地在学习和承受责任。要不是现在李家已经不复存在了,李家的企业也完了的话,李念恩一定是一个很好的接班人。他的坚忍和勇于担当,这是李家所最需要的。

沈玉燕决定,除了李念恩外,所有的孩子暂时跟自己姓沈。这也是变相保护孩子们的一种办法,为了孩子们的未来,只好这么做了。要是情况好转了,或者国家允许了,再由孩子自己决定姓什么,或是继续姓沈或者改回姓李也可以。

在李念恩去粮站上班,已经改名为沈念慈的李念慈去镇小学当代课老师的时候,沈玉燕也为自己找了一份新的工作。在家乡小镇上,有太多原来富贵人家的破旧家具和厨房用具。因为时间久远或者处理不当的缘故,一些东西已经损坏被大家丢弃在一边。这些家具和用具大多数都是原来大户人家使用过的,分田地和房产的时候,大家也分到了这些东西。可是大家不会使用,或者使用不当,导致家具和用具破损。有的甚至于不会使用,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既然大家都不要了,沈玉燕就想搜集起来修补修补。能用的自己家里可以用,自己用不了的,可以低价卖给需要用的人。大家管这种行业叫收废品的,比捡垃圾的好不了多少。沈玉燕这种成分的人,工厂和农村公社都不会要的,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找活路。收废品虽然又苦又累,而且被人歧视,但是是一份不错的工作。刚好沈玉燕的家乡很少有人做,沈玉燕就想做这种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沈玉燕在初到上|海做生意的时候,为了省一点钱,曾经帮一个家具店的老板看过房子。这个家具店的老板经常将一些不能用的家具带回来修理,经过修理之后还可以继续使用。不知不觉之中沈玉燕也帮着老板修理家具,当初只是希望老板多给一点工钱而已,没想到学会了一门手艺。修理好的家具虽然卖不出什么好价钱,但是是一些买不起新家具的穷人家最好的选择。一些刚搬家的或者刚要成家的人,都回来这种旧货店转一转,希望能够买到一些看上去也还可以的家具。同样的家具经过这么处理后,品质差不多,但是价格不到原来的三成,甚至于更低。

沈玉燕是一个内秀的女人,从小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又学习过中西方文化,在大上|海经历过,当然有大家不知道的一些小秘密。例如她会补锅,有一种土方子修补锅。这也是一个老上|海的工人家属教她秘诀。只要锅不是破得厉害,可以用加了蛋清的碎瓷粉修补。先将锅上的破口处理干净磨平,放在空地上晒干等待。然后将一些碎的碗或者盘子用力敲成粉末,再加上蛋清来回地搅拌。将搅拌好的碎瓷抹在破锅的破口上,里面外面都要抹。抹好后在大太阳底下再一次晒干。晒上一个白天之后,将不平的破口刮干净,这只破锅就能再一次使用了。不能修不的锅,打成碎片后刻意回路。因为原材料是生铁,需要再一次提炼和加工。刚好三少爷李宝云喜欢听敲打声,由李宝云主持提炼和加工这些生铁。也可以让李宝云有点事情做,免得再犯病。

就这样沈玉燕开起了废品收购点的工作,并把周围邻居修修补补的事情揽了下来,免费为大家服务。为了有修补原材料,也为了孩子们有一点营养,沈玉燕在自己家里还养了几只下蛋的母鸡。

不久之后,在中央经济讨论会上,总理周|恩|来同志,还有主抓经济的陈|云同志,首先对被错划分为大资本家的一些民族资本家问题进行讨论。周总理更是当场下令,要重新审核已经被划分的大资本家的所有人员。不能伤了众多对国家有恩有情的民族资本家的心。在第一批复查的名单里,就有上|海的李家还有沈玉燕。已经是国务院副总理兼任外交部长的陈|毅陈老总对这个巾帼女英雄记忆犹新。沈玉燕的问题受到高度重视,好像出现了新的转机。

在家乡接到恢复名誉通知的沈玉燕,并没有太激动,更没有答应回上|海去。在家乡度过了近一年时间的沈玉燕,越来越觉得这里才是最适合大家生活的地方。每天一早,李念恩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跑步锻炼。回来吃完早饭后,李念恩去粮店开门。李念恩是粮店的临时工,但也是最上心的一个,每天来的最早走得最晚,工作时又仔细又认真。李念慈改名为沈念慈之后,认认真真地当她的代课老师。孩子们都喜欢这个打扮有点洋气,但是没有架子的沈老师。沈玉燕的收购点工作也很忙碌,每天的生意排到晚上,天不黑几乎不能收工。经常敲敲打打的李宝云虽然依然不太清醒,但是不再犯病困扰大家。这一切都已经适应了,不想改变。沈玉燕更有一份担心,她总觉得不放心。她怕上面的政策再变,他们回到上|海后,不就更会有问题了吗?她相信政府是好的,政策是对的,但是对商人的态度令沈玉燕有点心神不宁。所以她决定不回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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