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眉头都要扭出“川”字，搜肠刮肚想了好半天，依然毫无印象。
而康泽则只是安静在旁看着，仿佛笃定对方是定然想不到的，只是等着对方主动开口。
“好吧，算我输了一局，你就直说了吧，是什么时候在哪‘认出’我的，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有时候人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即便这毫无益处，仍热衷在奇怪的地方较劲。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使用能力是什么时候吗？”康泽突然问道。
“唔？”沈歌不明其意，思维稍微迟疑了一下，但随即灵光一现茅塞顿开。“拍‘黑海行动’爆破特效那天，你也在场！”
康泽没有回答，表情已然证明一切。
竟然真的那么早就被别人“看穿”了？
“那天也是因缘巧合，本来我就想学习一下大场面的拍摄调度。刚好有个朋友家里有事，需要找人临时顶班几天，我就做了回好事。替他充当其中一个机位的摄影师。不过要不是突然发生了那样的意外，逼得你使用了能力，估计我也未必能感应到‘同类’近在咫尺。”顿了顿，又补充道。“但即使这样，当时我也不能立马从你和杜江之间，分辨出哪个才是，毕竟当时你俩靠得太近场面又一片混乱。我也是后来又跟了杜江好几天，确定他没有任何异样，才将他排除出去。”
“呵，那你的确是够‘谨慎’的，这么久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沈歌按耐不住被人“耍”了的心情，半是自嘲半是挖苦。
“你不必‘妄自菲薄’，在那种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际，又是头一遭使用能力，换了是我也不可能还有精力心思留意其它。”康泽嘴上明明说得是安慰的话，可他的表情却完全对不上，就差在脸上写明“无能”二字。
“。。。。。。”有那么一瞬，沈歌很有开骂的冲动。
忍住。一定要忍住！
对方很可能是想打“感情牌”行不通，换了激将法的策略，要的还是控场主动权。
“估计你自己也不知道，当你在意外发生前那几秒爆发性使用能力，当时在我脑里响起的声音，几乎都要盖过紧跟着巨响。”康泽微微转过脸去看向远处，思绪像是飞回当日的时间线，回味起当时的震撼。
沈歌一直默不作声暗自观察他的微表情，对方不像作伪。
自己当日因为使用加强听力和敏捷度，在生死一线间逃过一劫，精神极度专注，根本没半分空闲去其它。
假若他所言属实，其实自己当时也是脑中也是有共鸣产生，只是被之后的爆炸巨响完完全全盖了过去，自然就不会发觉任何异样。
康泽那天是在帮别人的忙，严格上够得上是在“做好事”；而自己则在全情投入演绎角色。
毫无疑问，他俩当时的确符合了系统“认亲”的条件，只是被意外掩盖了注意力。
他说的逻辑上确实十分合理，可沈歌总觉得还是有哪点不太畅顺，有些细节好像被他忽视了。
“不对，细节有些对不上。”沈歌忽然想明白了，如果他真的有早就”认出”自己的能力，那对凌燕飞呢？
按理他与凌燕飞相识更久，早该“相认”了，可是看凌燕飞的反应，显然她对他的身份丝毫没有觉察。
真话还是假意，沈歌自问还是分得出来的，况且就凌燕飞那性子实在不像和康泽合伙，对他“虚情假意”的样子。说穿了，沈歌并不认为凌燕飞有那么高深的演技，一点“破绽”也没露出来。
“哪里不对？”这回轮到康泽懵了，不知道沈歌指的是哪里“不对”，明明自己已经都快把他说服，怎么忽然就“反转”了。
沈歌这故意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暴露”凌燕飞的身份，这也是他手里的一张“王牌”。
“哪里不对，你自己还没发觉吗？你的话里还缺了个重要的环节，还是说你只是单纯忘了。”沈歌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就是想看看对方能把这个“环节”理解到哪去，没准能有意外收获。
他这招用的就是想探一探，对方心里还藏了多少秘密，让对方先处于被动。
却见康泽果然露出疑惑之色，又带有几分犹疑，显然之前确是“有所保留”。而这个保留的缺失环节，正是真正撬开对方防备的关键。
沈歌嘴角带笑，就等着看对方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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