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白盯着两人身影, 眼睛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然而从头至尾,赵斯晚都没有看张、秦二人一眼,拿好东西后, 便拉着夏繁星径直走出了专柜。
商场明晃晃的灯光一照,夏繁星才终于有了实感。然而,清醒过来后, 赵斯晚手提袋中那枚钻戒的重压也变得更加清晰。
她不知赵斯晚是进入了打脸剧本, 还是单纯想送她这枚戒指, 抑或是两者都有。可于她而言,她从赵斯晚和他母亲那里得到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即使她一再强调,都会还给他。
夏繁星头顶像是蒙了一朵乌云, 总觉得自己与赵斯晚之间在变得越来越复杂, 越来越失控。
她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跟着赵斯晚来到地库,穿行在纵横交错的车阵间。而吊诡的是, 她没有说话, 赵斯晚也没有主动跟她搭话。
直到两人快到车位, 夏繁星才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赵斯晚身上的低气压。
搞什么啊?
夏繁星不明就里:“你怎么啦?”
赵斯晚语气淡淡:“没什么。”
夏繁星一噎, 有点被他莫名其妙拒人千里的态度气到, 不由横他一眼。
可男人始终目视前方, 神色平静, 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气人。
夏繁星磨了磨后槽牙, 忽而赌气般硬邦邦地提议:“之前不是说好要立婚前协议么, 这两天趁领证前先弄一下吧, 你觉得呢?”
她说完, 别开头, 将后脑勺留给赵斯晚,不给他看清自己表情的机会。
果不其然,赵斯晚停下脚步,沉沉开口:“夏繁星。”
夏繁星如恶作剧成功的小屁孩,嚯地回头,瞪他一眼:“干嘛!”
“你真的很不聪明。”赵斯晚对上她的视线,淡声说道。
夏繁星蓦然瞪圆双眼,随即,赵斯晚看见她脸上的平静遽然龟裂,眸中迅速浮起水光。
夏繁星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电梯疾走。
赵斯晚快步追上,耐心告罄:“同样的戏码你还要演几次?”
夏繁星满脸通红,眼泪唰地夺眶而出。她忙抬起手背揩揩眼睛,这才大声回敬:“你才演戏,你全家都演戏!”
赵斯晚一肚子郁气忽然因她这句小学鸡式斗嘴倾泻一空。
他将人拉到旁边廊柱后,空出过道位置,这才略微压低上身,凝视着她:“说你不聪明你还不乐意,你倒是做点聪明的事给我看看。”
夏繁星肺都要气炸,伸手推他胸膛,想要从他与廊柱之间的狭窄空间撤出去。
可赵斯晚却一手撑在她耳侧,另一手狠狠搂紧她的后腰,用身体将她抵在廊柱上。
夏繁星一时不备,后背被混凝土浇筑的廊柱摩擦到隐隐作痛,整个人亦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身前。
隔着他白色的衬衣,她感觉胸前几乎被挤压到窒息,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胳膊却更加用力地收紧。
夏繁星吃痛,溢出一丝呻|吟,这才察觉两人力量之悬殊,立马好汉不吃眼前亏,可怜巴巴地望向他。
赵斯晚却不为所动:“就这么听不得真话,嗯?”
夏繁星连胸口都红了一大片,整个人宛如沉在水中,呼吸更加急促,眼看着又要掉眼泪。
赵斯晚稍稍松了点力道,这才继续说下去:“到底是谁告诉你,谈恋爱要泾渭分明,不占男人便宜?夏繁星,你觉得你一个小女孩能占到男人什么便宜,嗯?知道为什么你为前任付出这么多,得到的却是背叛吗?因为你心疼男人。男人用得着你心疼?试图让你心疼的男人才是真的想占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