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安自打放下试卷就开始用眼睛瞅徐慧平日藏零食的地方。
吃货们都心有灵犀，年轻的女老师好笑地中途塞给她一包薯片。
沈星安撕开包装塞进嘴巴一片，享受着短暂的自由时间，情绪高涨，唐景初问她什么就答什么。
“语文这科，我也不知道怎么拿的六十三。但燃哥跟我说异语言都能学好，语文没有那个叫什么认知困难，其实也容易，他就把笔记直接塞给我了。”
沈星安像只小仓鼠咔擦咔擦薯片。
“他笔记做得可全啦，可惜我这个脑袋记不住，他说背过就行，我只能尽量挑勾画的重点背，当然相信我，可能只是需要时间……”
“数学这科？是比较困难，他看的书和笔记我都睁眼瞎，完全不是一个层次，我上次问他为什么要学高等数学，他说很有可能最后一题超纲，必须多学点才能应对……”
“他晚上也学呀，但我不知道是几点，有时候半夜我悄悄打开门，他门缝中还有灯光，做大哥的这么努力，那我也不好太拉胯……”
聊了不多久，沈星安将包装袋丢进垃圾桶，接过徐慧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手，出门与唐景初并排着往回走。
已经是上课时间，走廊里静悄悄只有两个人。
少女低头整理着手里的试卷，将它们对齐，不复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欢乐，装作不经意间开口。
“啊，主席，你喊我来，主要是想问余燃的事情吧？”
看它们整齐后，沈星安又开始尝试把它们卷成一个筒。
她并没有抬头看唐景初的表情。
少年镜框后的眼睛安静打量着她，收起客套的笑容，神情平淡，继续听她讲。
“上次跟你在自助机前点完奶茶后，季雪晴第二天跑来跟我说，你不爱吃甜，从小时候就是这样。”
少女双手扭转纸筒，让它变得更紧。
“她嘛，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消息，以为我跟余燃是一个爷爷，真认为我们是兄妹关系，想要跟我交好，还送我学习笔记。虽然我拒绝了她，但还是从她嘴里听到了些你跟燃哥之间的事。”
唐景初止住脚步。
教学楼的教室就在前方拐角。
所以，她感觉自己被利用了吗？
沈星安把试卷塞进自己拉链领口，解放双手然后把衣袖拉长遮住手掌，想以此带来些温暖，然后拿单纯的眼睛看向他，没有退却，只有坦然。
“怎么说呢？有些唏嘘吧，你离开了，燃哥考了第一，这样一想似乎更让人失落，对手终于开始努力，却跟他之间再没有比拼的机会。”
她眉尾下落，眼底似乎带着对他的一丝同情和惋惜。
唐景初第一次见别人对他有这种情感，他以为沈星安会来质问，却不想她反过来与他共情。
怪不得，他好像又懂了一点为什么余燃会喜欢她。
少女的心思澄澈透明地摆在你面前，她好像能过滤掉一切负面情绪，只记得你的好。
唐景初用安慰自己的话回应这个询问。
“人生长着呢，是吧？”
说着看向窗外，校园内落过一层雪，遍地都铺满厚软的白色，看起来像是一个冰晶透亮的漂亮世界。
沈星安追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有些发凉的双手藏在袖内背在身后，像个小大人一样发出感叹。
“也对，人生不止在明德的日子。”
她来到这里那么久，似乎才刚领悟这件事。
现在想一想余燃那天问她有没有考虑过以后的日子，沈星安多少懂得了他那时的心情。
是长大了吗？自己竟然也开始思考起这件事。
“到冬天了，都没法再去天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