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突然想,此时此刻那里的风一定很大,她现在身处教学楼走廊都感觉到有些冷,更不可能去那里接受北风的洗礼。
这点,他们当时在天台上还讨论过。
唐景初侧头过来看她:“怎么想起来天台?”
“就是想,以前跟主席一起看校园的时光也不会再有了。”
保送到清北的唐景初,不必再来明德了,甚至今天他都可以不用站在这里。
男生笑起来,继续望向窗外。
“哪能所有时光都可以找回再经历一次,有些事情正因为只有一次,才弥足珍贵,生命也是如此。”
“这么深奥啊……”少女的声音有些苦恼。
“别急,现在不明白的以后总会明白。”
唐景初拍拍她的肩头:“回去吧,余燃肯定在等你。”
“好不容易逃脱大魔王爪下,这么快就要回去……”少女还有些不情愿,但最终挥了挥手,熟练地抬起衣袖擦了擦偷吃后嘴角的残渣,这才告别,“那再见咯。”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唐景初看着少女背影越来越远,忽然抬高声音。
“沈星安——”
那双明亮眼眸看过来时,他抛出发自心底的祝福。
“希望你高考取得满意的成绩,我期待跟你再相遇!”
远远的,少女歪头比了个ok的手势,身影消失在拐角。
——
沈星安回到教室落座,双手隔着衣袖将领口插着的试卷抱出来散落在桌上。
余燃正在写计算公式,但从沈星安进教室后他就一直抬头打量着她,见她手缩在袖口抖着长袖玩,索性放下手中的笔,抓过她胳膊。
少年向上一扯就让冰凉的小手露出袖口,然后用温热的手将它攥在掌心,继续低头拧着眉看题。
沈星安笑呵呵的,有火炉不抱白不抱,她另一只手也赶紧伸出来,包住他的手背,汲取温度。
只是她再没出声作打扰,自己抬头看着黑板上老师的板书,继续似懂非懂地听课。
即便她很想多此一举问少年一声,她这个状态,上清北是不是还得个三五年。
但学三五年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废话的事情少跟她燃哥贫了,人家现在正沉浸在题海中,头脑高速运转,自己怎么好意思拿鸡毛蒜皮再去烦他。
因着这个认知,沈星安这些日子贫嘴的时候少了,许多话都憋回了心里。
当因为各种原因学会谨言慎行,在内心自我揣测消化时,一个人在相当程度上就算成长了。
沈星安安静地任余燃抓着,面对听不懂的课程不由自主歪过头。
她想起刚才唐景初的话,好像也能感觉到什么。
有些话说出口,只是美好的祝愿,没有人愿意去拆穿它。
她大概率,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唐景初了,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那么,余燃呢?
到时候人家也去清北,她这个小跟班,又要去哪儿啊?
刚想转头跟少年交流,但看到余燃那认真的侧脸,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唉,这就是长大的感觉吗?代价就是开始有了大人才有的烦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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