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松年纪有些大了,处理起公务来的时候自然不能向年轻时候那样得心应手。
刚把前段日子遗留下的账目整理完,荆松锤了锤有些酸胀的老腰。
看了看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闷了一天,看样子晚上是要下雨。
得赶紧回去才行。
不然等雨下下来,自己半路上给雨淋到了,恐怕这身子骨难以招架。
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刚走出衙门,天空却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接着便是“咔嚓”一阵雷声响起。
豆大的雨点紧随而下。
噼里啪啦,不一会儿就打湿了整个街道。
荆松皱了皱眉。
还是没能在下雨前赶回去。
不过也庆幸这雨是现在下下来了,不然等走到半路再下,回到家肯定要成落汤鸡了。
看着雨势来得凶猛,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只能在衙门里睡了!”
荆松叹息了一声,转身又回了县衙。
荆玉儿这些日子一直有些担心父亲。
一把年纪了,平时公务繁忙不说,现在又来了个古怪的县令。
让父亲每天都胆战心惊的。
人看上去都苍老了不少。
听着外面响起的雨声,荆玉儿见父亲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不由的有些担心。
她不觉得父亲前些日子说的那话,只是随便说说的。
荆松平时为人古板严肃,不可能会开那种玩笑。
那话荆玉儿想想,怎么都像是荆松在交代后事一样。
见他今天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心里就更担忧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索性起床穿起了衣服,拿了两把伞便朝衙门走去。
荆松在任一直本分,就像陆七说的那样。
一点俸禄不过是勉强能够养家糊口,家里自然也是请不起佣人。
兄长也都睡下了,荆玉儿不忍心叫醒他们,只能自己出门去接荆松。
雨越下越大,荆玉儿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抱着一把伞,在雨里狂奔。
她担心父亲出事,又担心父亲在回来的路上淋雨。
荆松年纪大了,身子骨越来越差。
这场大雨要是淋下来,非得一病不起不可。
绣花鞋踩在满是雨水的青石板上,早已湿漉漉的了。
就连鹅黄色的衣裙,也因为跑的急,被雨水打湿。
紧紧贴在了身上,将她身形勾勒的若隐若现。
这伞,似乎只能遮住她的青丝,再也起不到挡雨的作用。
陆七一身白袍,撑着一把油纸伞。
一尘不染的袍子在黑夜中格外的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