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漫漫,行人肩湿。古道上,亭台零落,樵夫急匆匆躲入。侧边灵江水缓缓,似乎因此古老平静。
马蹄响,马铃摇。赵野鹤在坐骑背上晃了晃,肩着油纸伞,回头看向身后人。
柳石没有听见马蹄声,双眼尽力眯了眯,骂道:“你这老鸟,走不走?我可有事要做的!”
赵野鹤听着被淹没在雨中的声音,深深叹气,他道:“石头,珍重!”
柳石摆手,不耐道:“快些走吧快些走吧!”
赵野鹤不再回头,沿着古道,融入雨雾中。
柳石驻足,本已朦胧的眼因雨雾更加看不清,但是正因为这份朦胧,他听着马铃,就好似一直送着。
马铃不闻,柳石仰头叹息:“野鹤,此行珍重!”
片片萍花语,悠悠古道斜。柳石听尽了马铃,听尽了花语。
……
素云港,赵野鹤提笔落字,一切如往日,只是因为许多船只停了工作,事务少了大半。
门外,突有乱糟的杂音。于山土喊道:“远瑶城的修士来了!大家注意!”
他嗓门极大,立刻惊起了许多人。素云港的卫兵阻拦:“何人闯入?”
商无痕随手甩出一枚令牌,卫兵长接过一看,面色变了变,看向身边的卫兵们:“退下!”
旋即,他把令牌奉还:“请武将大人恕小人冲撞。”
商无痕暗惊:“这竟真是大秦武将令!”
商继春在背后驱道:“愣什么?进去!”
他的背后,足有百名修士,而灵台境足有七十余人。
方咏面色阴沉,不料自己也被胁迫来此。王翙更是抿紧了唇,目中有无奈。
卫兵让开,露出宽大仓库众多的素云港。商继春带头踏入,正眼见到于山土带领的百号船夫。这些没有修为的凡人,只有把子力气,却无惧修士,拿着木浆鱼叉,眼神凶恶。
商继春此行得了肯定,顾忌已经放下,冷声道:“滚开!!!”
丹气一震,灵力喷出,这些凡人触及非死即伤!
船夫们骇然,赵野鹤金口玉音传出:“定!”
天地间的法则亲和,闻言而动,轰然对碰间爆发冲天巨浪,灵力乱卷,高大的仓库咯吱发抖。
商继春凝重:“好强的丹天法术!”
众修士面面相觑,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忌惮。
仓库门开,赵野鹤双目有神异光,走出,船伙们让路。他平静问道:“商老爷何故拜访?”
商继春凭着背后人的身份,淡然道:“赵将军和柳海,相识?”
赵野鹤颔首:“柳海是我唯一义孙,商老爷找他何事?”
商继春眼睛一眯:“他杀了老夫的后辈!老夫为祖,不替他雪恨,天理不容!”
赵野鹤一笑:“商老爷,修士之间厮杀本是常有,若不愿生死间搏斗,又何必修道?若无生死间的磨练,又如何成就大修为?”
商继春冷笑:“赵将军,老夫不是来和你论道的。老夫要求简单,告诉老夫柳海的下落,并且你与素云港之众人为把柄,让柳海乖乖送死!”
赵野鹤摇头:“天下有哪个祖父会送自己的孙儿上死路?”
“赵野鹤!别不识好歹!”商继春终究不想和赵野鹤动手,违背了魏家暗子的安排。
于山土嗡声道:“自己太弱被人杀了,还要长辈报仇,这脸真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