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音里又嘀嘀咕咕说了几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宿辰没在听。
掐断传音之后,冷夕暮也给黑无常传了几次音,但那边都没有应答。
宿辰看着冷夕暮一开一合的嘴唇,整个人控制不住要烧起来,他又实在担心她受不住,便自己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在这期间,冷夕暮出了趟门。
刚走出鬼王殿大门,就看见了正在门前踱步的白无常,后者一看见她,就直奔主题:“姑娘,黑无常遇险了,魂魄正在被魔气侵蚀,怕是熬不了多久。”
冷夕暮下意识就说:“大人在里面,我帮你叫他么?”
白无常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我就是来找姑娘的。”
“我?”
“大人这些年来不管事,底下人的生死他也不在乎。我只是听闻姑娘与黑无常交情颇深,便来告知一声。”
冷夕暮仔仔细细地琢磨了一番“交情颇深”指的是什么交情,她看起来是那种很在乎他人死活的人么?
她不是呀。
等她琢磨完了,见白无常还没走,便问道:“黑无常在地府待着,怎么会被魔气侵蚀?”
“他去了人间勾魂,但不知为何,他好像自己入魔了。”
冷夕暮:“??”
这黑无常破事怎么这么多?
她一边在心里把黑无常前前后后问候一遍,然后在白无常的带领下,前往判官府问陆芝拿卷宗。
陆芝对冷夕暮的到来感到十分震惊。
“叨扰了,”冷夕暮语气温凉如水,“借份黑无常的卷宗看一眼?”
陆芝正抱着一沓卷宗从门外走回府上,闻言愣了好久才把下巴扶起来:“哎呀姐姐来了,真是稀客呀,进来喝杯茶吧?”
冷夕暮短暂地皱了皱眉,继而勾唇一笑:“陆判官,鬼王大人不在,你也没必要和我来这一套。”
下一秒,陆芝把比人高的卷宗往案桌上一放,一屁股在椅子上坐好了,原形毕露:“那冷姑娘可是为鬼王大人跑腿来的?”
“我自己来的。”
“官员的卷宗记录了他的生前生后事,说是地府的最高机密并不为过,冷姑娘毕竟是个外人,管得也太宽了吧?”
冷夕暮只是看着她,神色淡然。
陆芝一块石头扔到连个回响都没收到,脸色难免不好看,她坐直了些,手肘撑在桌角,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压迫感:“还是说冷姑娘要回去把鬼王大人请来?”
冷夕暮撩起半边眼皮,神色懒懒的:“陆判官,我记得许多年前,你身上就有一道死契了是么?”
陆判官脸色一僵。
“我脾气不好,手痒。”冷夕暮转身就准备走,“不给算了。”
下一秒,她就被陆芝拦住了。
后者不情不愿地递了个卷宗给她:“粗略的可以给你看,详细的那份不行。”
“多谢。”
冷夕暮习惯性的道谢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芝只觉冷夕暮这一世醒来与从前很不一样,看起来冷淡可欺负,可实际上似乎更加有压迫感。
陆芝隐隐觉得,冷夕暮身上渐渐地出现了许多鬼王的影子。
而冷夕暮拿着卷宗走出判官府时,没有见到带她过来的白无常,而是见着了宿辰。
他独自站在一棵大榕树下,红衣如深秋枫叶,朝她微微张开双臂:“夫人,这里最好还是少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