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夕暮忽然想起来，宿辰嘴里说的“那许许多多的你，都只是一个蝴蝶结”，原来竟是当时的事情。她确实编造了一个魔障，把宿辰骗了进去。
只是后来她从人间回来之后，魔气消耗太大，魂魄状态一落千丈，昏睡了将近小半年。
那前后的事情都是凌昀在打理，醒来后她已默认安怜已故，始终没有勇气再向凌昀问起。
“这么说来……”钟港喉咙里哽咽了下，深吸了口气才说，“如果不是大人恰好出现，安怜是不是就不会死？”
“原则上是可以的。”冷夕暮说。
如果她的状态恰好在巅峰时期，要拼凑一个消亡的魂魄应当不成问题。
可其实那时，她的魂魄已经开始被魔气侵蚀了。
连凌昀也不知道。
“世间安得两全法。”凌昀叹道，“不过是用夕暮的毕生魔气，去续她的命。死不去，但不知该以什么方式活下来。”
所有人都陷进沉默之中。
只是一旁的花岁不受控制地瞥了冷夕暮脖子上的吻痕一眼，不知联想到什么久远而悲伤的往事，喝酒的手狠狠抖了抖。
“那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回来？”一直没吭声的花岁想了想，尝试打破沉默，“我听闻魔族的魂魄与我们不同，只要残存一丝魔气，都能够起死回生，就像鬼王大人当初……”
花岁的话音戛然而止，脸色苍白。
而钟港的脚忽然在桌底下狠狠踩了她一下。
她的话头收得很快，但毫无防备说出来的太多，冷夕暮已经领会了某些意思。
冷夕暮自己也应当落下个与安怜一样的下场，或者更加糟糕。
可如今她能活生生在这里晃悠，必然是有人从中拉了她一把。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且不论宿辰是用什么方法留住她，那定然代价不少。由此可见，人间的魔障或者是地府的心头之患，不得不把她唤醒。
“或者大人知道方法呢。”冷夕暮轻笑着喝完一整碗酒酿，感受着胃里灼烈的燃烧感。
她想得很开，别人不想说或者不能说的，她也不会追问。
只是当她沉默地喝完三碗酒酿之后，钟港的传音忽然燃了起来，里面传来某个鬼差惊恐万分的惊叫声：
“老大不好了，你的府邸起火了！”
自从两千年前十八层地狱被一把火烧光之后，地府上上下下本能地对“火”字过敏。
钟港和花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刹那间就消失在原地。
没有法力支撑的冷夕暮也意识到事态严重，抬脚就想跟上去。
“你去哪里？”凌昀不紧不慢地抓住她的手腕，“他们去救火，你去干什么？”
“我……”冷夕暮想了想，不大确定地说，“去帮忙？”
“去帮忙灭火还是帮忙点火？”
冷夕暮一愣，这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你自己做的事，怎的来反问我……哦，你忘了。”凌昀有些苦恼地皱皱眉，不知该从何说起。
实际上，他也没机会说。
因为冷夕暮的耳朵根处突然起了个传音，浓白的烟雾没型没样地净往她耳朵里钻，像是谁难耐地要去舔她。
冷夕暮身体僵了僵：“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