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昀屋子里的血红魔气与暗黑鬼气各占一半,像一顶巨大的帽子。
在判官府的窗口往外看,就能发现那边堪比十个足球场的巨大魔障。
冷夕暮太阳穴突突地跳。
分不清是因为过于高调的魔障,还是因为太过尴尬的相遇。
陆芝醉得不省人事,看见冷夕暮的身影时一脸嫌弃:“啧,太讨人厌了,做梦都能看见你。”
冷夕暮一听,知道这回自己怎么晃悠都没关系,便将错就错地在巨大书柜上放肆翻找。
凌昀能入魔障,必然是与生前经历有关,要是能找着个卷宗,解除魔障也是事半功倍。
可是她颇费了一番功夫之后才发现,陆芝的判官府里压根没有任何鬼差和魔魂的卷宗。
她这才反应过来,陆芝只管阳间,而凌昀成为魔族之后,就不算是阳间的一员了。
于是她从桌上顺走一瓶清酒,大喇喇离开了。
陆芝全然不觉屋子里进了个偷酒的贼,只是纳闷为何满壶的酒忽然凭空消失了。
冷夕暮离开后就顺手抓了个鬼差,强迫对方把自己领去了齐盛的府邸。
齐盛的府邸在地狱的旁边不远处,暗紫色的彼岸花在这里争奇斗艳,展现出别处没有的生机勃勃。
“夕暮?”
冷夕暮正打算拍门,却听见身后传来了齐盛的声音。
他的西装外套脱了拿在手上,白色衬衫却依旧系得一丝不苟。他的脚步不停,径直走到冷夕暮身旁推开门:“找我吗?”
冷夕暮的鼻尖短暂地嗅到一股刺骨的寒冷。仿若是自经年不化的寒冰之地走出来的人,周身萦绕着挥之不去的严霜,冻得人的鼻尖发麻。
那是地狱特有的死气。
想来他是刚从地狱回来,周身的寒气都还没散去。
冷夕暮怔了一会儿,答道:“想问问你有没有凌昀的卷宗,不知能否借给我看看?”
“有是有的,”齐盛还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转而说,“进来吧,你找找看。”
门内是一个巨大的书架,密密麻麻摆满了卷宗。
冷夕暮本能地皱皱眉:“平日里判官是不是很忙?”
“还行,”齐盛进屋后把外套放在了宽敞的案桌上,而后有些疲惫地坐到椅子里揉了揉眉心,“我平常很少在这里,都是待在地狱里比较多。”
他说着就张罗茶水,又贴心地感知到冷夕暮的着急,便指了下右边的书架:“右起第三行的第五格就是。”
冷夕暮依言去翻找,但她个子不够,即便垫着脚,也拿不到第五格的卷宗。
就在她准备叫齐盛帮忙时,头顶伸过来一只手,帮她拿了下来。
她转身便与齐盛面对面。
两人之间隔着不到一拳距离,不知道的便会以为他们就是在拥抱。
冷夕暮对这过于亲近的距离感到不舒服,眉头才刚刚皱起,齐盛便后退了半步,把卷宗递给她。
“过来这边看吧,茶泡好了。”齐盛先一步到案桌前坐下,尚还冒着热气的茶摆在他对面的位置上。
冷夕暮没喝,只是打开了卷宗,不一会儿,就笑出了声。
齐盛会意:“没内容了?”
凌昀这一大份卷宗里,只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凌昀自己的,一个是冷夕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