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夕暮昏暗的瞳仁忽而亮了,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夫人。”
宿辰亲了亲她的耳垂,一声呼唤像是拉了丝:“夫人,你怎么都不等等我?”
冷夕暮手肘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正经点,给自己留点形象。”
“形象?”宿辰吃了豆腐之后笑得一脸灿烂,他松开怀里的人,“我一直都是这个形象啊。”
说着他还把身后的钟港拖下水:“是不是?”
“对对对,是是是,”钟港把良心摘得干干净净,“大人就是一个粘人精,离了您夫人就没法活了,就是个口香糖的形象,没变过。”
他摆明了就是变着法子吐槽宿辰,但宿辰只是挑挑眉,似乎认为他说得并没有错。
冷夕暮听不下去了,抓着宿辰的手腕把他拽进了魔障里。
钟港眼尖,趁着冷夕暮把魔障入口封起来之前跳了进去。
而这次的魔障与他们所见的任何一个都不同,里面的红与黑各掺半,魔气与鬼气在这里形成井水不犯河水的平和。
冷夕暮一进去,就发现正被几个舞娘包围,自己成了包厢里跳舞的一员。
她粗粗把周围的环境扫了一遍,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进入了一个类似青楼的地方。
很快,她便透过面前朦胧的细纱,看到了坐在椅子里悠闲喝酒的三个人——
钟港,凌昀,宿辰。
冷夕暮:“凭什么?”
都是进魔障,凭什么他们的待遇这么好,而她就成了劳动力?
一顿腹诽之后,冷夕暮首先注意到钟港脸上逐渐放肆的笑容。
他从借着酒杯挡住笑意,到现在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前后经历不到半分钟时间。
冷夕暮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个笑柄。
因为与其他几个伴舞的相比,她简直就是个跳梁小丑,挥着长长的衣袖,别人是在舞弄身姿,她是在赶苍蝇。
冷夕暮不干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等着旁边的人收场。
一曲结束之后,几个伴舞的娇笑着掀开薄纱,乖巧地往喝酒的三人身上躺。
冷夕暮落后一步过去,看到宿辰用桌面的折扇推开了向他抱过去的一位姑娘,而后掀起眼皮看冷夕暮:“你过来陪我。”
宿辰穿着件淡白色蚕丝锦衣,领口敞开,微微弯起的眼眸里映着包厢里晶莹灯光,给人一种风流倜傥的气场。
冷夕暮脚步刚迈开,就听见凌昀也开了口:“哎巧了,宿兄,我也很喜欢这位姑娘。”
正在旁边手忙脚乱拒绝娇娘的钟港被一声“宿兄”给吓得脸色苍白,像是个牵线木偶般转动脑袋,满脸惊愕地看着凌昀。
宿辰意味深长地扬眉,半晌笑了。
钟港又被这一声笑吓得抖了抖,乍然回魂,忙不迭把黏在他身上的人扔出去,彬彬有礼地道歉:“抱歉抱歉,我洁癖碰不得人,得罪姑娘了。”
没人在意钟港的动静,凌昀和宿辰都在盯着冷夕暮。
冷夕暮目的性很强,只想解了魔障尽快出去。于是乎目光就落在了作为障主的凌昀身上。
凌昀的装扮显然就是个纨绔子弟的典型,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写着浪荡二字。
冷夕暮心里无声嗤笑:想不到凌昀这伪君子还有这么潇洒的过往。
然而她的这道视线,在凌昀和宿辰看来,都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