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许母, 看着面包窑十分好奇:“不用生火也能把那面团子做熟?”
崭新的面包窑虽是封了口,但不论是窑腹还是底下,都没生火的地方。
许母完全无法想象, 没了火该如何做熟食物。
该不会……乐儿只是在逗他们开心, 之后才会把里面的面团子拿出来重新蒸?
她心中忐忑,看了看安乐欲言又止,却见安乐满脸欣慰, 如同看自己的孩子般看着面包窑。
安乐闻着空气里面包香, 心中窃喜。
谁能想到她在遥远的古代实现了面包自由!往后早饭的花样又多了很多种好么!
她嘴角止不住往上翘,喜悦地同许母讲解道:“让食物由生变熟并不是火的直接功效,而是通过火加热产生的热量, 让食物从生变质为熟。”
怕他们不理解, 她故意停顿片刻, 等他们消化消化后,继而继续讲道:“窑的内部结构十分特殊,在吸收了热量之后,温度挥发慢,会在一定的时间内,保持相对稳定的温度。”
“所以你刚刚才让我把燃烧的木柴放到这个窑里面,是为了让窑吸热吗?”
许裴昭抢答,满脸快夸赞他的表情。但又怕这表情做得太过, 刻意敛了敛。
安乐哭笑不得地说:“阿昭说得非常对,我现在就是利用窑的这个特征, 去烘烤放在里面的面包。”
“原来是这样。”
许母恍然大悟,不小心瞥到了许裴昭的表情, 她扶住额头, 感觉没眼看。
曾经她觉得裴昭哪儿都好, 就是性子不冷不热,遇事不会表现出任何情绪。
但自打安乐嫁进来之后,裴昭的性子越来越活泼。
有时她觉得这样挺好,起码他越来越有人气。但现在看来嘛……人气是有了,瞧着也更傻了吧唧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母和许裴昭硬是站在面包窑前,足足等到安乐说开窑。
堵住窑口的木板被安乐拿开,面粉被烘烤之后独有的面香味立刻扑了出来,在院子里撒欢跑动。
许裴昭和许母忍不住凑到安乐旁边,一左一右如同护卫般,紧紧贴过去。
两双求知欲爆表的眼睛直溜溜地往窑腹中望去,想尽早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昏暗的窑腹中看不真切,直到安乐把堵住散气口的木条抽开,才有调皮的光顺着散气口跳进去,照亮里面的光景。
里面的面圈已不见送进去时的模样,纷纷涨大了两倍,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等候被夹出去。
安乐拿着铲子小心翼翼往窑里探,手刚到舀口,立刻被里面灼热的气流刮到,烫得她下意识缩回手。
“你这样不行,没办法把里面的面团子拿出来,等等我,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垫垫手。”
许母说完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便拿出写布块出来,把安乐的手缠了好几圈,才收拾工具。
有了布块们的隔热,安乐再次尝试取面包的时候很顺利。
一个个胖鼓鼓的豆沙面包被取出来,她上手轻轻摁压,干燥的表皮仿佛是层皮肤,光滑中带了点面粉独有的颗粒感。
“成功了!”她惊喜欢呼道。
这是她头一次用面包窑做东西,其实在这批豆沙面包出来之前,她心里也没什么谱。
但没想到这是尝试着做,竟然能这般成功,就卖相而言,和那些面包店里的豆沙面包不相上下。
她拿起一个还有余温的豆沙面包,放到许母手中:“娘您尝尝,这东西热乎的时候和冷了之后的口感都不一样。”
外表呈橘黄色的面包圈,间隔着鼓起来一小圈,间隔的空隙之下是颜色红得发黑的豆沙。
碗口大小的面包圈托在手上,掂了掂分量轻飘飘的,好似捧着团棉花。
要是这般大小的馒头捧在手里,起码得有二两重。
捧到鼻底下闻了闻,那股干燥而又独特的面香味瞬间浓郁到极致。
迫不及待把面包放到嘴里,咬下去,表皮略带一丁点的硬,却又衬托得里面的芯子,软乎得好似天边的云彩。
豆沙甘甜,绵密细软,融在松软的面包里,口齿生津。
许母看着手中咬了个缺口的面包,她惊讶道:“这、这是何物?怕不是只有天上的仙子,才能享用如此美味的馒头。”
馒头二字刺激得安乐脚下趔趄,差点没摔着。
理论上来说,面包和馒头都是面食,这样叫吧……问题也不大。
可一想到以后她烤制面包都要被许母叫做馒头,那股违和感实在太强烈了,她有点受不住。
她忙说:“这叫豆沙面包,您要是喜欢,以后我常做给您吃。”
“好,乐儿你有心了。”
烤的面包着实过多,许母担心吃不完会坏掉,于是她拉着安乐的手说:“待会儿你们拿些豆沙面包去村子里,给你爹也尝尝吧。”
虽然许母对张氏没什么好印象,但上回接触到安老爹,她觉得这人还行。
张氏欺负乐儿,他虽帮不了什么忙,但他的心还是向着乐儿的。
听到许母的话,安乐恍然,自从嫁进许家,她竟然一次都没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