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她仰头大笑,而后又转成低音的哭泣,活像一个羊癫疯患者。
祁怀琅见怪不怪,他僵硬着起身,尽量让自己气息平稳下来。
“奶奶,我敬你是长辈,今天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也看到了,我能控制住我自己,你没必要派人跟着我。”
“还有,我觉得,你能让我出国治疗了几年,为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身边又哭又笑的老太太,他把嘴里的腥甜味道咽下,一字一句道:“不给自己找个医生呢?”
哭声戛然而止,老太太头发已经乱了,有些狼狈。
她一双眼睛红丝成网,愤怒地朝着他喊:“你懂什么!啊?你能懂些什么!?滚!滚回去!”
祁怀琅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他毫不留情转身,手放进裤兜,脚步有地缓慢,背挺得直直的。
而他身后的那个老太太,是个人格分裂者。
七岁开始,他被她派的人监视一举一动,因为他的次人格是个傻子。
15岁开始,对他监视之外又另外限制他接触女性生物。
他曾一度以为,是因为自己害死了那个女佣才会如此。
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老太太要么是重度精神病,要么就是,一种变态的控制欲。
花园很安静,没有虫鸣,只有脚步声,前方突然出现一团黑影。
“哟,我的哥,奶奶下手太狠了,这得有多疼,啧!”
祁以松从一棵树影里跳出来,看来是早就等着了。
祁怀琅停下脚步,被汗水结成块的碎发在朦胧路灯下泛着光:“是你做的吧?”
他从来不招惹女人,奶奶口中的女人,一定就是监视他的那些人的杰作了。
祁以松双手一摊,大方承认:“奶奶老了,眼老昏花看不出来我也没办法。”
然而祁怀琅没心思和他多说,擦身而过,一股血腥气弥漫在祁以松鼻尖。
他侧身看着那个僵硬无比的背影,喊道:“哎,要不要我给你上把药啊?”
前方人没有停住,很快消失在花园的转角处。
九点钟。
祁怀琅拖着一身伤回到公寓,外套披着,不认真看只以为是晚间运动出汗跑步回来的。
然而凑近了,就能闻到血腥味。
电梯门打开,里面是提着两大袋垃圾的艾臻臻。
两人视线对上,艾臻臻条件反射般喊道:“总栽?”
他脸色有些苍白,头发湿着,也不知干什么回来的,想着她就皱眉移开视线,头有些疼。
闻言,他睫毛颤了颤,假装跟个没事人一样抬步进入电梯。
只是在与她擦肩时,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待会有空吗?”
见她纠结,他自顾自接道:“忙完了上楼来。”
【小恩:宿主好机会,男主主动开口,宿主不要拒绝啊!】
不想上楼的艾臻臻脑海里又响起小恩的奶童音。
另一边又是方瑟在不停抱怨。
“还以为你会做菜呢,结果做的都是一桌糊菜,把糖当盐使,要不是外卖来的快,我估计能扒你一层皮来吃。”
她脚搭在茶几上,抱着胸看电视:“还有那个药,本来想偷懒一回让你跑个腿。结果呢,不也没办成,我就觉得你们这些小姑娘,除了花钱打扮,啥都不会。得了,你明天把钱给我,我抽空自己去拿。”
“啊,还有,我家老李看中一台腿部按摩仪,仿真人工,可高级了,回头你记得给他买啊。”
艾臻臻在一旁听得只挖耳朵,心里不屑,他们这是本相暴露还是携恩图报?
当她是提款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