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恍然大悟一样,语气都激动了些,“叫陌生环境中寻找安全感!我说的没错吧!”
“是吗。”那天原理确实没有注意到她有看他,听林凡这么一说,心里泛起一阵甜。
可一旦想到原绅,又总觉得亏欠方程太多,怎么都弥补不回来。
他以为他只是欠她一个没有及时回家陪她的解释,后来才发现,他欠她的,比那多太多。
“是你迟迟不表白还是她不答应啊?都没理由啊,我看你们郎情妾意的……”
林凡听见原理长舒了一口气。
半晌,话音响起。
“我跟她之间,还有段路要走。”
这一程山高路远,他都陪着她,走到云开雾散,走到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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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的z大几乎是隐匿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之间的。
风过林梢掠起一阵沙沙声,飘摇晃动的支端仿佛在随风轻舞着,把阳光都摇得细细碎碎。
军训总结大会刚结束散场,早已经等不及的人们从所有可以进出的路口往外边走,一个挤着一个。偶尔有人抬起手,阻挡在自己和前面的人之间。
人头攒动着挡着视线,方程站在路边,从只能看见原理挥过头顶的手,到因为他逐渐跑远,能慢慢看见他整个背影,直至停留在辅导员面前。
他回过头,边上的树正好被风吹向另一边,树影随之挪动了位置,阳光不受阻挡洒落在他身上。
少年举手投足间都是意气风发,方程看不清他的脸,但总觉得,他该是笑得明朗恣意的。
大概是看见了方程回应的微笑,他背过身,开始听辅导员要跟他说的话。
手里原理的“优秀军训学员”的奖状是被他自己随便卷成一个圆筒的,没有内容的一面在外,上面还印着两个灰灰的黑手指印。
前几分钟,还没散场的时候,林凡跟周围人打闹时被推倒在地,背朝天扑到在地,手也被蹭得脏兮兮的。
不一会儿原理领完奖状回来,他忘了这回事,一把拿过奖状,就把手指印印了上去。幸好原理不在意这个东西,换成同队那个很追求这些东西的男生,林凡说不定早已命丧操场。
上次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两三天,除了因为军训,还因为都默契地想给对方一点消化的时间,两个人一直没有见面。
但是每天,他们都能在一班的班群里看见对方的聊天消息,能接的时候也接上一句。都不是爱在网上聊天的人,所以两三天下来,其实总共对话也没超过十句。
不多,但回想起来的时候,方程的每一句话原理都能清晰的回忆起。
唯一一次两人没接上话,是因为群里又在问廖兴梅和张明阳进展到哪一步了,话题被岔开,肖凯问了一句原理和方程是什么情况,一时间群里陷入了沉默。
关智诚和廖兴梅自然比较了解一些,忙把话题转到别的。
尽管肖凯很努力地澄清,他不过是问一下离思川最远、又在同一个学校的两个人生活怎么样而已,但那时候,他已经被廖兴梅剥夺了发言权。
方程洗漱完拿起手机翻看聊天记录时才知道这回事,正巧那时原理回了句“还行,跟思川没差太多,多谢体委关心”,肖凯才像找到救星一样连回了好几个痛哭的表情。方程回复了差不多的内容,群里才重新热闹起来。
那天方程睡得早,第二天才发现群里一直聊到了十二点多,一直在问两个人在z大的生活体验。
原理难得没有中途退出,一直耐心地一一回复着。第二天方程才从顾思佳口中得知,她睡着后不一会儿,林凡问顾思佳他是不是睡了,说是帮原理问一声。
毕业后大家差不多都头像换掉了,方程的头像是廖兴梅帮她换的,是笑得很开心的樱桃小丸子,说是希望方程能像小丸子一样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原理的头像则是很模糊的一张图,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仔细看,就会发现是很多凌乱排列的方程式。
如果是别的什么学霸用这种头像,大家可能都会觉得他是在表达对学习的热爱。但是在一班,在有一个同学叫方程的一班,原理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