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嫂是个军妓,专门服侍披甲人,由于这个关系,她在宁古塔还算是比较自由的,出入不用带狗链,木枷。
她也是一个苦命人的中原人,、九岁时与父亲起早赶集,正遇上通古斯猎头仪式。
她父亲当场就被通古斯少年猎了头,她则被当着死不瞑目父亲的尸首淫乐,被俘虏到满城。
后又卖到宁古塔,已二十多个春秋。
前些年,他乡遇故人,她与一个孙性奴隶同乡婚配,繁重的劳逸,奴隶肺痨而亡,她守寡至今。
孙嫂看到小生命,甚是欣喜,用适宜的温水,给孩子清洗身体,小生命不住的挥舞着四肢,她心里不住的说:
“孩子真是太可爱了,要是我的该多好呀!在这个世上,只有老孙对我最好,疼我爱我,瞧得起我,遗憾的是我没有给他留下一星香火。”
黄玉婷劳累过度,隐隐的要睡去,这天寒地冻的睡去恐怕就醒不了了。
孙嫂给小生命擦洗干净之后,找了一张羊皮,给孩子裹了身子。
抱到黄玉婷跟前,不住的刺激她,与她讲话,暂时不能让她因困乏而睡觉。
施江挨完板子,也爬回到了养马房。
见到了小生命的诞生,也很欣喜。
“孙嫂,多亏了你。”
“施兄弟,别这么说,别这么说,你也受苦了。”
“同是天下沦落人呀!”
“你给孩子取一个名字吧!你读过书,比我们有学问。”
施江抱过孩子,看了又看,此时孩子从羊皮襁褓中伸出小拳头,在空中挥舞着,眼睛瞪着施江。
此时,施江灵机一动,记上心头。
他常自嘲他的住所,称这所马房为马殿。
小家伙眉目英武,再按他的生辰,五行拆解。
取名殿英,因五行缺金,乳名就唤作金贵吧!
大家甚是欢喜,尤其是孙嫂,拍手称快,“殿英,金贵,真好真好!我那死鬼如果见了这孩子也会特别喜欢的。可惜了,可惜了!”
新生命的降生,她联想到了逝去的故人,弥留之际的丈夫,虚弱的话也不能讲了,只伸出手臂,来抚摸她的小腹。
这是他的遗愿,妻子心领神会他的心思,对丈夫说,“我有了,我已经有了……”。
丈夫笑了一笑,瞑目而走。
在这个世上,他太痛苦了,无尽的劳役如牲口般的苦活。
孙嫂,追思着,有些失神,回过神来,把孩子递给施江。
施江接过孩子,这一切罪孽都是我的先祖们卖族求荣,所结的恶果,可苦了这些无辜的汉人子弟。
他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小脸儿,不禁潸然泪下,把孩子递与孙嫂。
面向着南方,跪爬到了南山墙,嚎啕大哭,“我们有罪呀!我们有罪呀!对不起大明,对不起汉家河山,对不起汉家后生,对不起老天爷,昊天上帝。”
他哭的像个孩子,“他们抢夺了我们的土地,我们的江山,我们的一切,我们却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成为了他们的奴隶。”
他向着南方,头像捣蒜一样磕得嘣嘣响。
就在此时,只听瞭望哨传来号角之响,擂鼓点兵之声。
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