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会(2 / 2)

“说的也是,你不在意就跟你没有关系。”

祁远若无其事的侧过身子望了望天上的圆月,此时正有几片浓云将圆月遮了一半去,但却也无伤大雅,湖面上、亭子里,仍是一片清亮。

短暂的沉默后浓云散开,月光照回湖心,祁远故意将话题叉开。

“你可还记得欠了朕两个人情?”

“......”

叶征顿住,在心中盘算起这两个人情,话虽如此,叶征心里只认为自己欠了祁远一个人情,便是放了楚明修一事,太后寿宴,她自心底不觉得自己有错。

“往后许多年,你皆要在我左右,有什么事都要先告诉我,不得自作主张。”

“是。”

叶征心中并未思考什么妥与不妥,所以回答的干脆,好似祁远的话只是一道她不能违抗的圣旨。

“若我所作所为,你觉哪里不妥,也可直接跟我明说,我虚心接受。”

祁远说的诚恳,叶征犹豫着仍旧回了个:“是。”

君臣之间,再接近也尚不能无所不谈,当年慕容秋被逐出皇宫,一出宫便是十几年护龙山庄未被召见。

即便已生情愫又如何,同床共枕了又如何,皇帝不如意,全天下皆要不如意。

慕容秋那些年过的水深火热,无数人说护龙山庄要被废除,导致在外报上自己是护龙山庄弟子时,不但没有往日的光彩,反倒要被嘲讽奚落。

但慕容秋能成为御前第一护卫,也并非泛泛之辈,那些年他默默无闻,教授弟子,亦或行走江湖暗中探查连朝廷都不知晓的秘密,随后以护龙山庄为名,将密文放上祁俊的书案上。

我远在江湖,但心系你的朝堂。

叶征深信,没有哪位君主会真的仁慈,半月前胡文宗一案,面对胡文宗上上下下百余口人,男女老幼,祁远下旨满门抄斩时,眼都未眨一下。

“彼此信任,才能长久。”

“是,皇上可以永远信任护龙山庄。”

祁远笑了笑,道:“但护龙山庄未必会永远信任皇帝,对吗?”

祁远猜中了叶征的心思,但叶征不慌不忙,说道:“护龙山庄将永远听从皇上命令。”

此话说的滴水不漏。

“我的命由你保护,但你的命也是我的,对吗?”

“是。”

祁远不再说话,他笑着站起,将手里最后一把鱼食全部扔进水里。

“相互信任确实是个难事,但是不着急,我们来日方长。”

叶征的手在披风下隐隐作痛,她坐站皆不是,偏又祁远在眼前坐着,回去兴许也得等他先开口才对。

叶征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说道:“一早便要早朝,皇上该回去休息了。”

祁远起身,盯着叶征露出来的手看了眼,说道:“一起走吧,夜里露重,你又有伤在身。”

“是。”

祁远说的诚恳,看了眼水面上逐渐散去的锦鲤,一君一臣一前一后的往回走,两人的寝宫住的那般近,顺路顺的不是一星半点。

叶征最不擅与人寒暄客套,她自视与祁远君臣有别,数月来刻意做出疏远之意,只要祁远不说话,她便也就一直沉默着,两个人不急不缓步履轻轻。

临近御花园,叶征耳朵被训练的灵敏,自少时便能二听八方,此刻瞬时便听出来御花园里的别样滋味。

有人在御花园寻欢,忘情的□□已翻过矮山抑制不住的悄声传了过来,太过直白的欲望扑面而来,而面前的祁远,低头走的认真,全然没有发现此刻御花园中的微妙之处。

但从御花园回鸿庆宫与司洛轩的路有且只有这一条,这两人也定是没有想到,半夜里静谧的御花园,除了彼此□□难忍的“闲人”,还有两个闲人在此处晃荡。

再往前走几步,绕过这座矮山,穿过半人高的花丛,就是那些隐秘不易被人看见的假山通道,再不停下,就该瞧见活春宫了。

自己撞见,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最多不过臊他们一臊给个警告,宫墙里的人都寂寞,侍卫与宫女的故事不少见,但这要是祁远撞见了,他们两个一惊,再引来附近的侍卫,当下这个场面,不将他们砍头也得打个半死扔出宫去。

侍卫来了,再撞见她和祁远...不妥不妥。

如来在拈花一笑间立地成佛,叶征在弹指一挥间拉住了祁远,她示意祁远停下,并示意他假山通道的地方有问题。

祁远驻足,屏息细听,通道里的男女并不知道隔墙有耳,刻意压低的喘息也逃不过一墙之隔的两双耳朵。

叶征没见过这种事,她也不知道身为护卫的她该不该管这种事,是突然跳出去打断两人的春宵,并招侍卫拿人,还是等祁远发话。

两种选择,叶征选了后者,但祁远立在那里,良久不说话。

寂寞的宫廷里不乏寂寞之人生出来的艳事,但这些无论有情还是寂寞作祟生出来的事,都上不得台面,抓到了革职查办痛打一顿,抓不到便暂时独享欢乐。

祁远如此想,却没有往前捅破,抬手握了叶征的手腕,悄悄引着她又退往兰亭,一走远,叶征还未抽回手腕之前,祁远便已将她放开。

两人踏着木桥又走回湖心亭,祁远未说话,叶征便也静静的站着,夜深露重,祁远又冷又热。

虽只听见了了几声,但那声音实在动情,动情到在祁远耳边久久挥之不散,从那声音里幻想出来些令人浮想联翩后的画面,祁远不自觉又红了耳朵。

所幸夜里昏暗,没有人能看见。

叶征闭目靠在兰亭柱子上的样子,被祁远看在眼里,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又往回走,叶征主动走在前,祁远便也懂了她的意思。

叶征先一步踏进了御花园,一进去便看见那名男子从假山里匆匆忙忙的往外走,衣衫不整边走边往身上套外袍,叶征就着月色看出,他是那名吹箫的男乐师,若那女人...

女子随后从假山里出来,如她所愿,不是如意。

两个时辰后,便是早朝的时间,两个人在鸿庆宫相见,眼底皆是青色一片。

后来叶征知晓,祁远对太皇太后解释说,是慕容秋派人试探大内侍卫戒备是否森严,且并未提前告知叶征,才有两方皆伤一事。

此原由太皇太后并未怀疑,但无论真假,皆是大内侍卫值守不当,陈长山停职统领一职,由杨卓暂时接替,侍卫们心有不服,但并未有人敢说什么,刺客踏进宫门闯进鸿庆宫,无论人是死是活,大内侍卫皆逃不了干系。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那日她与祁远有意放过在御花园偷欢的两人,他二人也终于还是没能如愿以偿的快活下去,半个月后,那名乐师与那名女子终究被人撞见,叶征知道时,两人皆挨了一顿大板子被逐出了宫去。

只听说出宫时皆已是奄奄一息的模样,杀一儆百,此罪说大是□□后宫,必当严惩以儆效尤。

之后,叶征曾见过一回如意,如意原本如弯月般的笑眼里竟突然失了魂似的变的空荡荡。

想来也是,她一心恋慕的气质才貌俱佳的堂堂宫中乐师,与一个普通宫女做出这种让人唾弃的苟且之事来,真可谓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

往后不久,亦或是心病难解,亦或者只因天气渐寒,如意竟突然的病倒了,病了之后,咳声不断,久治不愈,如意便被接回了家中。

但如意与那乐师曾经有没有暗行苟且,也是无甚重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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