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异人在吕不韦的打点下,在赵国风光了起来,门客也络绎不绝。他的身上再也看不见那种做人质的寒酸相,反倒让人觉得他本人就是赵国的王子。为人大方、不卑不亢的说法就这样不胫而走。除了表面文章,吕不韦也深知人脉的重要性,为此他特意邀请自己的门客和异人来家中做客,大摆筵席。
异人举起樽[樽指古代的盛酒器具。下方多有圈足,上有镂空,中间可点火对器中的酒加热。],对着众人道:“我虽贵为秦国王孙,却没有享受到该有的荣华富贵。先生的大恩大德,我异人铭记在心。这樽酒,我先干为敬!”
吕不韦笑眯眯地回应道:“我早说过,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公子能有今日,怎么会是我的功劳,分明是您自己的本事。这仅仅是个开始,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然后,他使了个眼色,赵姬就走到中间,为众宾客跳舞助兴。乐师则于一旁敲起编钟。
几樽酒下肚后,异人的目光就死死地锁定在了赵姬绝美的脸庞和她那窈窕的身姿上,这样风情万种的美人,他在秦国的时候都没见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他竟然不自觉地哼唱了起来。吕不韦望向他色眯眯的双眼,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不禁冷笑了一声。
然而回去之后,异人对赵姬的美貌始终念念不忘,每夜辗转反侧。可他又深知自己已经受了吕不韦太多好处,总觉得开不了这个口。
这日,吕不韦来看他,见他面色憔悴,便问:“公子,您为何气色这么不好?是奴仆们给您吃的不好吗?”
“不不不。”异人左右为难,来回走着道。终于,他下了巨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说:“先生不知,自从那晚宴席之后,我就对您府上的那位姑娘朝思暮想。额……若先生许可,可否把她许配给我?我至今未娶,肯定不会亏待了她的……”说完,他的耳根都红了。
吕不韦的脸沉了下来,赵姬可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怎么能说给就给?
异人见他变了脸色,急忙改口道:“当然如果先生不同意,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我争取忘了她,绝不再提……”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呵,我还以为是什么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吕不韦缓和了脸色和语气,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能嫁给公子做夫人,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您择一个良辰吉日告知我便是!”
“真的?”异人瞪大了眼睛。
吕不韦点了点头。我已经在这秦国王孙身上投注了太多,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好事!若把赵姬给他,他从此必定更加死心塌地!不仅如此,若赵姬真的能成为王后,将来秦国的后宫也能听我摆布。为了所谓的爱,放弃千秋霸业,那才是愚蠢的行为,想想纣王的下场吧……他拼命地说服自己,好像这样就不再有负罪感。可为什么心还会痛呢?
回到府中,他把赵姬唤到了身边,显得格外温柔。
“今天是怎么了?”赵姬觉得有些疑惑。
他捋着她乌黑的长发,若有所思地问:“你想当王后吗?”
“当然想啊……哪个女人不想呢?可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