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县。县衙大堂。
林天宝,高坐大堂。
三班衙役喊堂已毕。
这时,堂外传来吵闹声,两名大汉扭着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走进大门,上堂跪下。
林天宝一拍惊堂木:“你们上堂何事?从实诉来!”
一大汉先道:“青天大老爷!容小的细禀,小的是本县的财主,姓马名孝忠,这是小人的家奴叫张四。这个小子今早行窃,被张四抓获,望青天大老爷治他偷盗之罪。”
林天宝瞧了少年一眼,喝道:“大胆刁民!姓什么?叫什么?为何行窃!快快招来!”
少年拜道:“青天大老爷,小人冤枉!冤枉!小人姓李名如,乃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学堂学生,也懂得礼义廉耻,怎会行窃,望青天大老爷明察!”
林天宝:“大胆,你若不偷,他们怎会将你扭送本县?快说!”
李如:“老爷!容小人细禀,今早,小人去上学,在路上捡到一根绳子,他俩硬说小人行窃,望老爷明察。”
林天宝:“胡说,一根绳子人家怎会将你送上公堂?快说实话!”
李职:“老爷,小人也没曾想那绳子后面还拴着一头牛。”
林天宝:“那不是行窃还是什么?”
李如:“老爷,小人不曾行窃,小人当时迷了路,见绳子上拴着一头牛,就想,书上说,老牛识途,便想这头牛也许会带小人回家,便跟着牛走,没想到这头牛竟将小人拐骗到马孝忠家里,老爷,受害的是小人啊!望青天大老爷救我出火坑,治马财主唆使牛拐卖人口之罪。”
林天宝听了李如的辨述,颇觉好笑:“这么说,那头牛是罪魁祸首了!现在牛在何处?”
张四:“老爷,牛在堂外。”
林天宝:“来人,将牛押上大堂受审!”
众人惊愕。
衙役郭凤和徐进出堂。
马孝忠:“老爷,受害的是小人啊,是李如盗了小人的牛,望大人明察。”
林天宝:“咄!你两方如今各执一词又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对方有罪。牛如今是唯一的当事人,本县如今只有审牛断案了。”
马孝忠哭笑不得。
郭凤和徐进将一头牛牵进大堂。
林天宝大喝:“老牛!见了本县,为何不跪?”
众人哑然。
林天宝一拍惊堂木:“大胆刁牛!如此放肆,来人,打它四十大板,看它招还是不招!”
几名衙役笑着拿起大板照牛身上便打。
马孝忠心疼不已。
牛哞哞地叫着。
林天宝假意侧耳聆听:“什么?噢,噢,本县明白了。老牛已招供了,住手吧。”
众人惊呀不已。
林天宝:“刚才老牛说,它一牛做事一牛当,是它自己拐骗李如,不关主人马孝忠之事,如此说来,李如偷盗之罪不成立,马孝忠唆使老牛拐骗李如之罪也不成立,两方都是冤枉的,罪魁祸首是这大胆刁牛。本县如今宣判,财主马孝忠家老牛拐骗未成年人李如,触犯大清刑律。按律当斩首,且将老牛押入死牢,三日后问斩。”
马孝忠大惊:“老爷!老爷!使不得。”
林天宝:“马孝忠,本县断案神奇,堪称青天,你怎敢狡辩?”
马孝忠摇头叹息,又道:“老爷,老牛斩首后,小人是否能领老牛尸体回家?”
林天宝眼睛一瞪:“不行,老牛是重犯,不许领尸。退下!”
马孝忠和张四垂头丧气地退下。
李如:“多谢青天大老爷,大老爷真是断案如神明察秋毫啊!”
林天宝心花怒放:“李如,你说你正在读书?”
李如:“是。老爷。”
林天宝:“本县看你挺机灵,欲提携你。本县身边缺一个师爷,你是否有意跟随本县?”
李如:“小人求之不得。”
林天宝:“我先得考考你的才学,你会做诗吗?”
李如:“这正是小人所长。”
林天宝:“好,你就以刚才这件事做诗一首。”
李如:“小人献丑了。”
李如想了一会儿道:“有了,大人请听:一条绳子长又长,拾起它来遭祸殃,不是牛郎却牵牛,笑问织女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