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县城殡仪馆，山河厅。
女尸和男人相对而立，远处的夜色中，一个姓王的大叔踉跄着朝门卫室走去。
“茶叶蛋？”
女尸不明白这句话具体的内容，但对方显然为了一颗茶叶蛋的人情，不惜深夜到此，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一个对自己毫无益处的废物大叔。
重信诺、轻生死。
一股不言而喻的大气魄，隐隐压制了女尸的气息。
李牛没有喊什么口号，更没有讲什么大道理，但他站在那儿，就有一股威严、一股令人无法小瞧的气势。
女尸看了他半晌，沉默了许久，才说出话。
“我一生所求的，也就是有一个男人，可以这样护我爱我。无论刀山火海，他只一句话就可以为我而来。”
“我遇到的所有男人，都拍着胸脯保证可以做到。”
“可我有难处时，他们跑的比狗还快。”
“想不到，在我死后，才遇上了你。”
李牛抓了抓后脑勺：“你这句话不太准确，其实你死之前也见过我的。”
女尸想起了大哥死的那天，自己的确在殡仪馆见过他。
那时候对他略有性趣，还随手勾搭了一下，但人家却没上钩。
想起这件事，女尸就很生气。
“多少男人想要我，我还看不上。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可以让你少奋斗十年的！”
女尸的脸色铁青，表情扭曲。
分不清是杀气还是死气，山河厅的温度急剧下降。
如果一个普通人在这里，胆小的可能会活活吓死。
李牛却毫不在乎，少奋斗十年有什么用？
他想要的，可不是十年百年这么廉价的时间。
“大嫂，你是能让男人少奋斗十年，因为跟着你的男人，都早死了十年。”
李牛说的轻描淡写，女尸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个男人，有胆量、够义气、独自面对自己还能不卑不亢，这种情形下居然还有心思说笑话。
有趣！有趣！
“哈哈哈哈哈哈”
李牛看着女尸，也觉得有意思。对方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就是不晓得看见了自己的真面目之后，会是一个怎样的表情。
好玩！好玩！
“哈哈哈哈哈哈”
山河厅里，一人一尸，竟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畅怀大笑。
百米外，门卫室里，熟睡的老王突然颤抖了一下，似乎在梦里听见了什么可怕的声响。
山河厅的大灯管照耀范围内，有两股肉眼看不见的气息，恐怖到连蚊虫都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