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少年虽然还是少年,但也是正儿经的钟家学徒,走在混乱的人群中下意识地便将钟奇包围在了中间,带头的当然还是华照。一群人刚走进红昭楼,就受到了迎宾客的热烈欢迎,直接迎到了楼上上座。
钟奇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华照却像一个熟客一样开始点菜。
“二两水晶肉,三份苏花糕,三份针不落,再来二两你们这里最好的女儿红。”
伙计在一边陪着笑,一边吆喝着,不一会儿就先拿上来了酒水。钟家在外人眼里是世家门阀,自然对儿女的教导不会太小家子书生气,从十二岁开始每年逢年过节的时候也都会让钟奇到桌前陪饮。钟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这“最好的女儿红”,又默默地将杯子放下了。
感觉和自己家里喝的味道不太一样,口感有些苦涩,莫非这才是上等的女儿红的样子?心想着钟奇又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口感还是一样苦涩不好下咽。
那边华照就不一样了,刚喝了一杯酒,呸地一口就吐了出去,转身就把店伙计叫了过来。
“好小子,以次充好,拿这种劣酒过来,活腻了?”说罢就把整壶酒摔碎在伙计面前。
店伙计连忙求饶,“爷您可冤枉我了,这可是亳州府送来的十五年陈酿女儿红啊,有真无假,小的能拿眼珠子担保。”
“放屁,给你们掌柜的叫来。”
不多时掌柜的小跑过来,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本来听伙计说有人摔酒壶了还有些紧张,跑过来一看是一桌子少年心里便放松了大半。走到近前连忙在脸上堆出一个笑容,“几位爷,对我们的薄酒不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我点的是你们店里最好的,你给我上的这个就是最好的?”
“爷,这亳州府十五年酿的女儿红,自然当之无愧也是小店里最好的之一了……”
“之一,你都说了是之一了,我要的是最好的,不是之一。”
华照此时说话的样子比钟奇更像是一个闲散纨绔子弟。其实有一说一,这亳州府的十五年陈酿,也的的确确能算得上是一等的好酒了,但是钟奇和华照俩人从小都是喝好酒长大的,曾经沧海有些难为水了。
“爷,瞧您说的,不瞒您,咱店里是真的藏了点好酒,可是这……”掌柜的谄笑着搓了搓手,在座的所有少年都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当然除了华照之外,他眼睛滴溜一转便反应了过来,伸手从身边的钟奇怀中抢过来一物——速度快到钟奇都没能拦住——伸手啪地一声拍到了桌面上。
“这个够不够!”
缓缓把手拿开,手底下是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深灰色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一条柳枝儿,柳枝儿左四右六刻着十片柳叶。
掌柜的本来以为这少年要拍出一块银子,正想笑呵呵地跟他解释想喝这酒可不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却没想到他拍出来的是这么一块玉牌。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打心底里就希望今天晚上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一块东西。
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掌柜的使劲眨巴眨巴眼睛,再睁开眼那块玉牌还在桌子上放着,桌子周围一圈的少年一个比一个迷茫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