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一年,虎踞龙盘的京城应天府,国子学内。
炎炎夏日,平常慵懒的诸位皇子们,一扫无精打采的模样。
一个个忽然正襟危坐起来,昂首挺胸,目光炯炯盯着走上讲台的国子学学正苏扬。
只因平日里国子学内各个儒学学正,讲起四书五经来,摇头晃脑,之乎者也,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而苏扬却能给诸位皇子带来千奇百怪的新奇知识,让人耳目一新,苏扬的一堂课向来是在皇子们惊叹高呼声中结束。
尤其是燕王朱棣,他一心的志向只在北方,扫除蒙元,拱卫大明,横行天下,对苏扬讲述的知识十分感兴趣。
苏扬眼含笑意的看着堂下的诸位皇子。
燕王朱棣,吴王朱橚,楚王朱桢,齐王朱榑,代王朱桂,辽王朱植,宁王朱权。
秦王朱樉,晋王朱棡这两人现已经就藩西安和太原,故而此时应天府里的诸皇子以燕王朱棣为尊。
惯例式的开口问道:“上一堂课,通过船只先见船桅,给大家证实了我们所居之地,乃是一个球形,而非天圆地方。”
“那么,诸位皇子可知为何我等并未掉落?”
“最后,我左手里这个小铁球,和右手里的大铁球,倘若同时从二层楼掉下,哪个会先落地?”
苏扬说完,伸出双手,各自拿着一个铁球,展示给诸位皇子瞧一瞧。
诸皇子盯着苏扬手里的两个大小分明的铁球,忽然感觉一愣。
两个轻重不一的铁球从高处坠落,谁先落地,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齐王朱榑率先爽朗开口道:“苏学正,为什么拿这等小二问题来考我们?”
代王朱桂接着附和道:“正是,如此轻而易举的问题,莫非苏学正看不上我等。”
宁王朱权脸上已有愠色,目光直视苏扬,冷冷道:“学正莫非觉得教学大明皇子,辱没了自身不成?”
自他们父皇朱元璋一介乞丐,开局一个碗,坐拥天下后。
民间一直隐隐有种流言蜚语,说是读书人看不上老朱家,老朱家不过是种地的,不过是运气好,才得了天下。
这个话题一开,整个国子学讲堂的气氛骤变,连温度都似乎降了几分。
但见苏扬在几位皇子逐渐冰冷刀割般眼神注视下,依然不动如山。
不以为意,笑着向燕王朱棣询问道:“燕王殿下以为如何?”
朱棣是在场皇子里年纪最大,比他的弟弟们稳重不少。
况且以前的几堂课,已经让自己大呼惊奇,这次说不定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知识。
朱棣顿了顿,一本正经的说道:“苏学正,本王以轻重测之,当是重的那颗铁球先落地。”
苏扬听完朱棣的回道后,心想果然,他们还是打不开思维,被束缚在条条框框里。
苏扬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非也,同样高度,从高处落下时,这两颗铁球会同时落地。”
苏扬这话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轰!
随即便是几声窃笑从讲台下几位皇子身上传出。
齐王朱榑冷笑连连,率先发难:“苏学正,一大一小两个铁球,岂会同时落下,简直是荒谬。”
宁王朱权笑得合不拢嘴:“苏学正,往日敬你学识非凡,没想到确是个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国子学堂堂一学正,竟然连基本常识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