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人嘛,和树却也不尽相同。这不同就体现在,人的品质与性格多是天生,即使脱离了外力的影响,最后每个人还是会性格各异,大不相同。施以外力去干涉一棵树的成长,最后总能看到明显的正面效果;但是用同样的方法,去干涉人的成长,就不一定能达到正面效果了。”
梁寅一摊手:“晚辈说完了,这就是我看出的东西。”
“嗯……很有意思。两位不愧是青年才俊中的翘楚,短短时间内便一语中的。”宋远桥抚了抚胡须。
“没错,这正是贫道今日想要讲的。自接任武当派掌门以来,已有数十载。在此之前,贫道一直以为,帮派兴亡,传承是重中之重。”
宋远桥一边说着,一边踱步至那松林前,伸手拍了拍其中一棵树。
“而武当弟子众多,人员驳杂。这些年轻人,虽然武艺尚待打磨,但却是我武当的未来,只要有真正的良师进行传功与指导,假以时日,定能在诺大的江湖中立下足来,将我武当的代代传承下去。”
宋远桥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所谓良师,其实不过就是在适当时机施加外力的种树人,贫道是这么以为的。但是如今两位也看到了。种树与育人,终究还是不同。”
“玉生这孩子,贫道也曾听传功先生提起过,赞他是个不错的好苗子,根骨不凡,又肯吃苦。只可惜,我们武当派能教得了他武功,却教不了他为人的道理。他既是触犯了国法,那便任凭国家处置吧!”
从宋远桥皱纹满布的脸上,梁寅确实是能看出他的惋惜,但是也看出了一些释然。
他的确是个良师,但是此刻,梁寅知道他还想做一个好掌门。
不管秦玉生做这件事是否受人指使,有多少苦衷,这一刻,武当已经选择放弃他,以向朝廷表态,让自己的门派免于纷争。
“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望宋真人能解惑。”
宋凛此时忽然上前拱手道。
“没猜错的话,宋大人是想问这秦玉生的身份一事吧!”宋远桥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
宋凛点头默认。
“秦玉生,确为秦家子弟……”没想到宋远桥开口更是干脆。
“这……可为何宋家族谱之上,并无他的名字?”
宋凛眉头轻锁,他确认自己这边捉拿犯人并无失职,如果秦玉生确实是秦家人,那就说明这背后是有人动了手脚,那牵扯必然就更大了。
只是宋远桥很快便开口解答了他的疑惑。
“事情说来却也不复杂。这秦玉生,是秦家家主秦丰年在外的私生子。因其母为风尘女子,为秦家所不容,秦丰年只好给了一笔钱将母子俩打发了事。后来玉生母亲病重,偶遇我派下山游历的道长,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留托孤,心中讲述了前因后果,在那之后玉生才被我武当收入了门中。”
梁寅内心表示,自己早就猜到大概是这样的狗血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