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们也配姓赵?”
“还不允许人家挥霍祖辈积攒的余荫?”
然后是一阵癫狂笑声,笑声中的两人身体不住颤抖。胸腔生出怒火,反而因辱得益,一定程度驱赶恐惧,胆量壮大不少。
草垛的草,是从各个坟头清理后堆积于此,两人绕过草垛,行至一座座简陋的土坟间,正前方有建筑,想必是墓地中的祠堂
“欺人太甚。”赵文彬咬牙切齿。
“他们面对咱们,好比咱们面对非赵家人,向来都是高傲的。”赵璇说。
两人在祠堂前站定,齐齐下跪,磕四个响头,双双顶着通红额头,沿着石阶而上,来到祠堂门前。
门没关,借着月光观望,里面不见任何灵牌,只在正中间摆放一口黑漆漆棺材,棺材没盖,里面躺的想必是死去已有千年的老祖宗。
两人已经做好直面恐怖干尸或枯骨的准备,瞧见有棺材遮掩,松了口气,情况比想象中好上不少。
谁也不敢走到棺材前一窥其中景象,再磕四个响头,起身后各自站到一旁,归于静默。
有寇瘢窣窣声响传来,两人扭头,视线落在漆黑棺材上。声音霎时停止,连忙转回头,对视一眼后纷纷低头,品味心头狂涌的孤独和恐惧。
过了春节半个月,晚间吹的风并非春风,料峭意味正浓。祠堂门敞开,于是有风肆无忌惮灌入,携带着难以抵御的寒意,肆意挑拨他们的衣襟和发梢。
方才声响,是风吹拂所致。
衣着单薄,走路时无妨,静下时难以抵御风寒,似乎有无数条吐着猩红信子的冰冷小蛇,沿着每个毛孔深深钻进肌肤,再侵入肺腑。
赵文彬蹑手蹑脚上前,轻轻缓缓关上祠堂大门,以隔绝寒风
然而祠堂没窗,门关上后,非但隔绝了寒风,同时隔绝了月光,整个空间与黑暗亲密相拥。
几乎不可视物。
一扇门同样消减了一定量的声音,灌入耳中的风声变得微弱,于是再次听到棺材方位传来的恕邈窣窣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整理衣服,准备出来见人。
不多时,狂躁心跳和浓重喘息声,盖过恕瘸窣窣声响,两人脑补了无数种恐怖场景,每一场都让人心肝同时打颤。
赵文彬不得已再次开门,任凭寒风与月光携手灌入,以寒冷换取安心。
他不忘了安慰即将长久共处的同伴:“别怕,有我在。”其实他说话带着颤音,每个字节都在纵情展示害怕。赵璇投以坚定目光,说:“你也不用怕,我也在。”
这里是老祖宗的祠堂,外面是祖宗们的安眠场所,有大量赵家先辈在冥府盯着这边,想必不会生出邪祟之物。
两人这般自我安慰。
只是棺材里的声响愈发嚣张,恨不得告诉场中每个人,那边有异常,赶紧过去观看。
十岁少年少女,哪儿敢去,除了颤抖,便是颤抖。没准是烦人的老鼠。
肯定是烦人的老鼠!
突然,他们认为的烦人“老鼠”,口吐人言:“有人没?麻烦开下灯。”
没有灯,只有月光。
没一会儿,又有声音自棺材传来:“我躺了多久?手麻,jio也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