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哪?
平村?平村不是我的家。那里始终缺少归属感。
我的父母?我从没见过他们,甚至他们是否存在都是一个问题。叔告诉过我,他在黄昏的山坡上找到我,没有襁褓,没有摇篮,没有哭声,如果不是被发现,这样一个初生的婴儿能不能活到第二天都是问题。
然而村里并没有任何产妇。应该说,村里没有年轻人,他们全部离开了,留下些中老年人在那留守村庄,现在我又何异与他们呢。
我的成长小心翼翼,担心会打扰到这座黄昏村庄。也因此,过于早的接触世事,用成熟伪装不谙世事,少言和后发制人是我在那所学得的。
邻里老人家很友善,识字与交流在期间学会,老人的收藏总有几本老书,偶尔归来的人也会带回新的故事。缺乏同龄人的我,积累无数的故事。
但越是熟知这些故事,越是与现实产生撕裂,‘我想去外面看看’这样的想法,简单却不那么容易。
我缺少一种归属感。我试图去更远的地方寻求归属感,没用的,这样没用。从开始‘去外面看看’,再到‘去更远的地方看看’都没找到我所想要的。
达成了一个目标,仍未满足,于是追求下一个目标,永远在路上。我不想看到没有终点的路,我想明确知道我该去哪里,该去做什么。
现在不过只是在浪费生命,说是想要清除疫病,先不谈决心,疫病清除过后,我真的能满足吗?和传说的英雄并列,我能满足吗?不能,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那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告诉我啊!
自己都不会知道,还能有谁能告知呢?
“怎么了?一路上一直在走神?”识玝用长杖轻叩我的脑袋,清醒多了。
我刚才陷入了什么循环?眼睛好酸,脑子很累。
“在一切结束之后,你们都打算去做些什么?”我知道此时不应该问,但我被疑惑所困。
“我啊,我会找个小村庄定居,每天喝茶看书,我已经找到一个风景不错的小村庄了。”识玝回答的时候,语气轻快,她一直以来的旅行,看来是找到了安居之所。
“开个小酒馆,为过客提供休息的地方,顺便听他们发牢骚,这样很理想。”布俞除领导者以外,是一个治愈者‘你看起来……’是他经常的关切。
“漫步,我想漫步于林间,漫步于湖边,漫步于草坡和山岳,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不在意昼夜,放空就好。”蒲英难得会说出严肃的话,但这样严肃的话,也是那样轻飘飘,也像蒲公英那样,乘风而去。
“我还不知道我该去做些什么,你们都想好了。说实话,我有些无措。”我如实讲出了我的烦恼。
“没事的,我也是之前没想过,刚才只是一时间随口说的。”布俞的这个安慰,我不是很认同。
能够随口说出这样详细的场景,想必布俞的理念始终贯彻着。哇,我更难受了。
队伍行程的速度略微加快了,试图逃脱让人尴尬的沉默。
……
扎营。
“今天体力剩的还挺多的,不如来一次实战的训练。”识玝抱着长杖,好战的话不应该是会从她口中出来才对。
“练习了那么久剑技,此时也应该有成效了,先和我来一场,规则‘第一滴血’。”识玝接着要求我与她实战,我好像可以理解了,意思是‘有体力别瞎想,去训练!’。
我不知道我怎么近她的身,如果她来真的,气刃,火焰,碎石,甚至是我的衣服,这些东西绝对挡不下的。
“像最开始那样,你用常规剑,我用长棍。”识玝随手捡条树枝,用法术将其切割成长棍,并在棍梢上缠上了布条。
长度上来看,我仍然处于劣势。
技巧上,我已今非昔比。
为了不误伤,我也在剑鞘与剑格的接合处缠上布条。手感变了,没有利器那种流畅划空的感觉,但是能用。
长点式,从体前中线将剑伸出,直点对手,护住中线,这样的话对手就难以执行有效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