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浓眉,习惯性地紧紧地皱着。
一双睿智的双眼,隐约透出一丝疲惫。
下巴上,长着一圈极富特色的络腮胡须。
一望便知:以往的他,到底有多么嫉世愤俗。
而今的他,早已归隐山林,与世无争。
“哎呀,别叫我教授……你也不看看:而今,我已辞职多少年了?”查河的话,明显透露出不满的情绪。
随后,查河便将目光移到林静身上:“请问:这位小姐是……”
不等浩然介绍,林静便赶紧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极其谦恭地答道:“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安全保障局的监视官林静。今日,特意前来拜访。嗯,还请您多多指教……”
“浩然,难道——这是你新教的女朋友吗?综合来说,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呀!嗯,你小子,眼光不错呀!”
浩然一听,便立即不自觉地瞟了一眼林静,继而尴尬地解释道:“不是的,仅是同事而已。教授,几年不见,没想到,您还是那么地爱开玩笑……”
“噢,是吗?反正,往我这里带女人,你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啊!”教授轻快地笑着说道。
然后,转向林静,极其客气地说道:“那就进来吧!欢迎你们……”
浩然和林静,便一同随着教授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客厅。
教授将他俩,让到沙发上坐定。
然后,温和地对他俩说:“饮料就咖啡如何?还是我现磨的咖啡豆呢!”
“好的……”两个人几乎同时一起答道。
教授一边在吧台上冲泡咖啡,一边笑着说道:“其实,我这里,除了咖啡,也实在没有什么其他饮料了。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方,清净倒是蛮清净,只是购物就不太方便了……”
说着,将两杯香浓的咖啡,放到浩然和林静面前。
随后,在他俩的对面坐了下来。
“嗯,林静监视官……”查河直视着林静的脸,开口说道。
“我在……”
“请问:你是千叶县出生的吗?”
“对,没错……”
“你的运动神经明明还不错呀!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成了安全保障局的一分子了呢?”查河不解地问道。
“噢,这个嘛……”因为一时之间,无法解释清楚。所以,林静只好端起咖啡杯,猛喝了两口咖啡。
“原来如此,是因为不会游泳啊!”查河一语道破。
闻言,林静手里的咖啡杯差点脱手掉落。
林静不由地心想:“哎,从一进门起,我什么都没说呀!可他,却连我的出生地,以及我从事眼下这份工作的主要原因都一清二楚呢!尤其是:不会游泳这件事,入职以来,我是对谁也没有说过的。咦,真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样想着,林静不禁转过头,悄然瞄了浩然一眼,意思是:“是不是你,把我的‘短板’说出去的?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呢?”
浩然一见,便立刻将双手一摊,直视着她的双眼。意思是:“我向上天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不会游泳的。如果知道,我可能早就去教你学游泳了呢!”
“双亲依然健在,每天都会为女儿未能找到如意郎君而担心……”查河继续说道。
“这个……”林静一听,脸便立刻红了。尴尬地只说了两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身旁的浩然,听到此处,便禁不住转过头,偷偷地笑了笑。
“并且,你的双亲,曾经非常反对你进入安全保障局工作。对吧?”查河继续追问道。
“这个嘛,确实是真的……”林静一听,便只好点头承认道。
“然后,你的祖父还是祖母……嗯,是祖母吧?曾十分疼爱你。看上去,小时候,你是个很黏祖母的孩子呢!”林静的人生经历,查河如数家珍。
“啊,是的……”一想到早已去世的祖母,林静的眼里,立刻便泪花晶莹。
身旁的浩然见了,便赶紧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及时地给予无言的抚慰。
“研究表明:幼年时期,和高龄者一起度过的时间越长,在长大之后,越容易和全息投影的人工智能构筑起良好的关系。林静监视官,你很符合这种情况……”查河最终做了总结。
“可是,那个……”一时之间,林静竟不知该问什么问题好了。
“嗯,您还是老样子,查河老师……”一旁的浩然,不禁笑着打趣道。
“可是,您是怎么推测出刚才那些结论的呢?”林静迫不及待地问道。对此,她真的是非常好奇。
“噢,没什么,只是耐心观察而已……”查河侃侃而谈,“人类在任何时候,以及任何地方,都会在无意识的前提下,发出各种各样的信号:对方的穿着;体型的高矮,胖瘦;脸色是否健康;神情是否正常;以及丰富的肢体语言,都在附加说明: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甚至对方打个喷嚏,咳嗽一声,我都可以基本判定:他得了什么病,该服什么药。嗯,其实呢,只要记得诀窍,你便也能够很快地读取到这些信号……”
查河说完,便从容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有滋有味地喝起来。
一边喝,一边踱到宽大的落地窗前,悠闲地欣赏起了窗前秀丽的风景。
“嗯,查河老师,专攻临床心理学……”林静说道。
“是这样的:在精神鉴定与协同搜查的过程中,不知何时,我竟然将研究的重心转移到了犯罪心理上……”查河解释道。
“噢,原来是这样……”林静一听,便立即恍然大悟。
“查河老师,今天来,是想请教两件事……”浩然严肃地说道。
“嗯,不过也就是区区两件事嘛!不多,说吧!”查河答应地倒是非常痛快。
“一是为林静监视官,进行短期的有关犯罪心理的集中培训……”
“比如说:如何绘制罪犯画像吧!虽说这个话题,似乎有与时代脱节之感。但我本人,对此却非常感兴趣。或者,这么说吧:是最近,才开始感兴趣的……”林静立刻抛出了一个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嗯,没问题。这个呀,对于像我这样的归隐之人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的请求呢!”查河一边说,一边端着咖啡杯,重新坐到了两个人对面的沙发上。
“那么,另一个请求呢?”查河好奇地问道。
“请将您保管的迄今为止,所有听过你的培训课程的人员名单,拿给我看看……”浩然神情坚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