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都被气笑了。
“国之大事,你个娃娃懂些什么!”
祝烛反唇相讥。
“养济院的事,你个没进过养济院的懂些什么!”
见祝烛和李善长斗嘴却不落下风,朱元璋一乐。
从怀里又掏出一枚银锭,直接拍在祝烛手里。
“你说的对。”
“咱们这辈子都没进过养济院,真没你对养济院了解。”
“你若是有什么法子,便跟咱说说。”
感受着手心的重量,祝烛低头看地掩盖着眼中的光芒。
“养济院这种祖父不疼舅父不爱的破地方,不便脏了阁下的尊耳吧?”
祝烛原本只是准备说几句假大空的‘童言无忌’,以免惹祸上身。
但现在看来,情况却是不同了。
二十两银子,已经足够一个农村的四口之家一年的花销了。
而眼前之人拿出这么多的钱来,就为了打探养济院和乞丐的消息。
面前这人,大概率是个官。
而且还是权责范围与养济院有关的官儿!
祝烛不是什么好人。
但若是能让那些还留在养济院里的小伙伴们日子好过一些,祝烛也愿意多费点唇舌。
朱元璋瞪了祝烛一眼。
“你这娃娃,忒不爽利!”
祝烛笑了笑。
“既然阁下愿意听,那在下就随便说说。”
“以在下来看,养济院如此乱象的根本缘由在于监管!”
李善长轻笑着点了点祝烛。
“你这娃娃,说说你在养济院里看到的真实问题就好。”
“这种过高层次的话,就莫要再说了。”
“你可知,今朝对养济院的管理十分严格。”
“各县官员每月都要亲自到养济院清点人数,并呈报当月新增应入院之人。”
“只要漏报一人,就要重责甲长。”
“漏报两人,便要追究官吏责任。”
“若漏报五人以上,当县官吏岁考时最高也只能被评为下等!”
直接将养济院和官员政绩、仕途相挂钩。
这对于官员而言简直就是跟他的命根子挂钩!
不可谓不严厉。
朱元璋也颇为自得的点了点头。
“说的不错!”
但祝烛却是无语的看着李善长。
“阁下以为,这就算监督了?”
李善长笑着解释。
“你还小,不懂岁考评为下等对于一名官员而言有多严重。”
“你还是……”
然而不等李善长说完,祝烛就抬手打断了李善长。
“在下不是不明白岁考评为下等对于官员而言多严重。”
“在下只是不解,官员为什么要漏报应入院者?”
“将能上报者尽皆上报,官员完成了工作,养济院又能多一份拨款。”
“何乐而不为?”
“以漏报人数为监管标准,这就是没有监管!”
朱元璋瞳孔猛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