钴姑在叫“镁美”之前，也改过一次名，曾经改名“钴鲁”。但是很拗口，每次叫的时候，钴姑都记不得波波叫的是谁。只好改成一个容易记住的，“镁美”。
小石刚一走，也是波波的随从一走，我们着着急急地开始干活了。去找黑胡椒去。
不知为什么找黑胡椒。还跑去后安村找黑胡椒。钴姑说，后安的黑胡椒最好吃。
是吗？应该是胡椒中的第一流了。哦，第一流，好像在哪里听过。哦，梅妒菊羞第一流，十里飘香知不知。这个第一流，那个第一流好像是什么第一流的香水的那个第一流吧。第一流应该是最好的意思。桃子身上和小石身上，我竟然能闻到淡淡的香味。他们不涂香水，靠近钴姑也有稍浓的香水味了。莫非钴姑已经涂上香水了。上次化妆太久，没来及洒上第一流的香水。现在就洒上了。什么味？很熟悉。哦，桃叶寺里也闻到过。怪不得，如此熟悉。这是桂花啊。梅妒菊羞第一流，十里飘香知不知。莫非说的是桂花香？我是一直远离钴姑的。自从钴姑涂上香水后，没办法，鼻子太灵了。也许是我还想闻闻菜里的香味吧。老是被香水味误导，怎能品出菜里的味道。
不知哪一次，我帮桃子收拾过行李，看到找到了一本书。在坐车的旅途中，我向桃子借了看过。
像是看到过梅妒菊羞第一流的语句。我似乎曾经听人说过，是不是我梦里的那个背影说的。
桃子是很爱惜书的。她是不喜欢书脱离她的视线的，或者离开她的包裹。于是，我抄了下来。看看是否确定是不是那个背影说的。说着，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查查看，我信手抄的是什么。钴姑可真高兴。笑容溢在钴姑的脸上了。波波还没来，钴姑就已经洒上香水了。
我发现，桃子在象鼻堡堡主面前，总是表现得很执拗，不爱顺从堡主。但师叔面前，又过于言听计从了。
不肯去当象鼻堡西风的桃子听了钴姑的话去，去找黑胡椒，并且很认真地找黑胡椒。我还以为在市场上随便买买就行，没料是在野外摘黑胡椒。说是，野生的黑胡椒才够味。胡椒，一粒粒的，我记得是在猪肚汤里咬过。够呛的。
我就看她找黑胡椒，她是找野生的黑胡椒。野生和不野生的，我是不清楚的。反正，我是多余的，在找到黑胡椒之前。这时候，我有时间了，拿个抄写诗句的本子出来，看看是否摘抄过第一流的诗句。是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但是不确定是否抄过。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竟然抄过。
没料，桃子瘫倒在地。怎么回事，不会是中毒了。不应该啊。
“怎么办，桃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力气虽大，也是用不上了。”我先急了。
桃子倒是淡定，“慌，慌什么？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不必慌。扶我起来。”
我就扶起脸色煞白煞白的桃子。
“走，抄近路。若是上天怜惜我，那座桥必能淌过。小小，朝着河边走。”
走啊，走。我该是担心吗？桃子却不担心自己。我又慌什么。也许都是命。
“还好，水还不深。我们淌过蛇桥。”桃子声音透了一丝喜悦。
蛇桥，是一座隐桥。水大时，它在水面下。水小时，它露出水面。还好，我的视力很好，约摸着，水面上颜色深一点的是桥。这是桥吗？弯弯曲曲的。我不知道，他们说是桥就是桥吧。我扶桃子上了马车。要不是到野外，马车也是可以坐的。桃子说，只是马车不好走上等的野生的黑胡椒的地方。我是这样理解的，只有那不好走的路，才能找到上等的野生的黑胡椒。真是环境险恶！黑胡椒怎么挑人和马难走的地方啊？
辛苦扶着桃子回到了客栈，钴姑倒是不着急。“没什么，是不是桃子没吃早点。”
确实是不吃。钴姑身上的香水味，也太浓了吧。我只好远远地跟她讲话，在知道桃子应该不是什么再一次的中毒，应该是给饿的。是啊，平时，又吃得少，甚至不吃什么，又在大太阳下，去仔仔细细地找黑胡椒。
待钴姑一走，我忍不住问了，“师叔，都没问你吃不吃早餐，就让你摘野生黑胡椒。”
“没什么，生活里哪里不是出现意外的。我自己也没意识到我会饿到晕。”桃子无所谓。
听到无所谓的答案，桃子没晕倒，我倒是要晕了。有饭不吃，这是个什么人啊。
“那你吃饱了没有。”
“饱只是个形式，美才是个关键。”似乎桃子不介意晕的情况。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为了美，饱都不饱都没关系。
“为什么不在六神山解毒后，才出来乱逛。”我仍然不明白，自己的毒不解，自己的肚子不饱，无端端地去摘什么黑胡椒？
“难得出来游玩，有什么比游玩更有趣。况且毒性不至于影响行动。”桃子还是无所谓。
“那师叔要黑胡椒干啥？老爸茶店里不是有胡椒吗？”
“哦，那是白胡椒，不是黑胡椒。黑胡椒能抚慰钴姑，何乐而不为？”
“能抚慰？”平时的猪肚，大都是被我一个包了。钴姑是没吃什么的，黑胡椒还能抚慰？既能抚慰，连猪肚汤，也不喝一口。每次的猪肚和猪肚汤都是我一个人包的。
“因为，波波是喜欢黑胡椒的。”
啊，有了情人，连朋友都能牺牲啊。情人是人，我们也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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