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梁秋虽然极力克制,但是眼泪此时还是夺眶而出,她好命,最惨的时候遇到了贵人,但是她又不好命,被沈胤骗成这副狼狈模样,前路又是未知数,多少凶险还未可知。
肃王剑梁秋这副模样有些心软,手一挥:“备马。”
没多久梁秋就收拾整齐骑在马上,肃王站在一边很担心的问:“弟...沈肃的消息...可信吗?”
“他拿我当筹码,就笃定了我会想办法逃出去的,消息应该假不了。”
说完就对着肃王抱拳:“等我回来肯定肝脑涂地报答您的恩情。”
说完踢了马腹一下:“就此暂别。”
沈肃也抱拳回礼:“珍重。”
出了皇城来到官道梁秋看了看沈肃给她准备的包袱,里面有沉渊剑,一个水袋,还有她的钱袋,他应该是又添了些,钱袋看上去鼓鼓的。
她不禁感慨,见过两次面的人就能对她推心置腹,一起经历所生死的人就轻易将她推向深渊。
江湖啊,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
去徐山的路上她大概捋了一下沈胤的思路,查到她曾见过肃王,那天便以陌生人身份邀请肃王也去,他就可以换回爱人,而她可以被肃王救出来,还能狠狠坑自己哥哥一笔。
好算计啊。
想到这她不免为肃王觉得惋惜,可是...他是可信之人吗?
等到梁秋快马加鞭的赶到徐山的时候招新已经快要尾声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单的茅草房,门口立了一块精致的牌子写着‘双极’。等她跑进去问的时候,招新的人对她摆了摆手:“亲传和外门弟子都已经收满了,现在只收打杂的。”
梁秋装模作样的问:“那打杂的可以学本事吗?”
“看你造化了。”那人抬眼看了她一眼:“你生的这么丑,可能只有瞎子能给你造化了吧。”
此时的梁秋实在是狼狈,中毒加长时间的赶路把她折腾的重新回到了那个乡野间蓬头垢面的野丫头模样。
“那我去。”梁秋装出一副只要能学本事刷恭桶都可以的态度,十分诚恳。
男人丢给她一张纸:“识字的话把这个填了。”
“不识。”梁秋又还回去:“还请大哥帮我填。”
表格很简单,叫什么,哪里人士,家里还有没有亲眷,有没有学过武功,有没有什么江湖恩怨。
梁秋随便编了一下:“高粱...皇城人士,无父无母,没有学过武功,没有江湖恩怨。”
男子随便勾了几笔就算填过了,他将表格放在一边,幽幽的开口:“说谎被抓到是要断了手脚扔到乱葬岗等死的。”
又丢给她一块竹制的牌子:“明日你带着这牌子回来,自然有人带你回教里。”
梁秋找了一棵树将就了一晚上,此时已经入秋,风一吹有了些凉意。
秋高气爽,天上的星星很多,她突然很想喝茶,师父煮的粗茶很涩,但是喝习惯了也能品一品其中的韵味。
第二天梁秋将剑和钱袋埋在树下,又跑去卖了马老老实实的往纳新的屋子走,今天除了那名负责填表的还多了一位有些胖的大婶。
大婶上下打量她:“你就是打杂的?”
梁秋点点头递上竹牌,然后她就被大婶打昏了。
失去意识之前她听见大婶说:“瘦的像个刚出生的小鸡一样,招来能做什么?”
再次醒来她已经在柴房了,柴房都是灰尘,从窗户透过的光照的小灰尘肆意飞舞。
梁秋摸了摸头,还有些昏,身下都是干草,虽然扎人,但是还能睡。
她挣扎着爬起来缓缓地出门,就看见那个大婶正吭哧吭哧的劈柴,看见梁秋扯着大嗓门喊:“愣着干什么?醒了还不赶紧来劈柴?”
梁秋忙走上前接过大婶的斧头开始劈柴,大婶则是开始切菜切肉准备食材。
“我们两个人准备的是全教的人的伙食,速度要快。”大婶一边切菜一边催促梁秋:“你慢吞吞的是要全教人饿死吗?”
梁秋忙加快速度努力劈柴,大婶做事很麻利,各种蔬菜在她手里变成块变成片,烧热了油就开始烹饪美食,一副虽然很忙但是又游刃有余的样子。
还不忘催促梁秋:“你去看看蒸的饭的火怎么样了。”
梁秋顺着香味来到蒸饭的锅面前加了一把柴火,心想要找个时间去寻回自己的钱和剑。
“别发呆了快来帮我翻锅!”大婶的大嗓门将她喊回去老老实实的炒菜。
直到夕阳最后一抹橘红也彻底消失在天边,这全教的人的饭总算做好了。
很多人闻着饭香都端着碗认真的排队,梁秋也没来得及擦脸上的汗就开始拿着勺子给人打饭,有些话多的就会打趣两句:“呦呵,这是新来的小厨娘吗?”
梁秋假装怯生生的看了那个打趣她的人,点了点头。
“走开走开。”大婶挥着勺子:“别挡着后面的人。”
后面渐渐的人少了些,有些做任务回来的也端着碗等着一勺餐饭,大婶给梁秋拿了一一副碗筷:“你也吃。”
梁秋真是饿极了,抱着碗盛了一大碗饭又盖了高高的菜,坐在一边大口的吃。
大婶拿着酒壶倒了一碗一饮而尽,又将酒坛子递给梁秋:“你也来点。”
她不敢拒绝,猛扒了几口饭放下饭碗对着酒坛子猛灌了几口。
这是梁秋第一次喝酒,辣的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烧坏了。
“你叫高粱...高粱酒也很好喝。”大婶说:“你叫我顾婶就行,吃完饭把碗洗了,然后就去休息吧。”
晚上梁秋忙完又回到那个柴房,窝在甘草里,晚上饮酒的缘故,眼皮有些沉。
进双极的时候有些出乎意料的顺利,这让她觉得事出反常,但是今天的表现来看大婶和众人似乎没有对她十分防备的样子,这让她有些不理解,这不是魔教吗,怎么防患意识这么浅薄。
顾婶虽然凶了些但是还是让她吃饱饭的,至于睡干草。。。能留下就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梁秋就被顾婶拽起来了,两个人抱着米袋子洗米煮粥,梁秋盯着火,顾婶在一边挥舞菜刀切一些小菜。
“又发呆!”顾婶给了她一脚:“赶紧劈柴去,坐着享福呐?”
梁秋忙点头认错,老老实实的去劈柴火,又麻利的抱着劈好的柴回来将火烧的很旺。
一天三顿饭,梁秋吃完早餐就开始准备午餐,吃完午餐就要着手准备晚餐,有时候还要洗碗,虽然教里有些人会自己洗碗,但是有些人是不用洗的,例如教主,护法之类,他们甚至吃饭都是叫下面的人盛好端过去。
就这样过了几天,梁秋也渐渐适应了这种忙碌又充实的日子。
晚上偶尔还能陪顾婶喝上一坛酒,听她说些身边人好玩的事情。
秋高气爽,一日下午梁秋和顾婶在剥玉米,顾婶突然感慨:“每年到这时候,山上的叶就要红了,一眼望去红彤彤一片,特别好看。”
“这枫树是老教主为她妻子种的,就是秦虹羽,江湖最近被传得很多的名字。”顾婶一边剥玉米一边说:“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