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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是, 是这样啊。”老妇顿时来了精神，黯淡的眸光都亮了起来。
对, 是这样的。宴会的前来者没有一位真心祝寿, 所有的人都貌合神离, 各自寒暄只是门宗与门宗之间想要相互协调利益。
所以, 他的父亲连他和蕴儿的生辰都要算计一遍吗？
颜燕归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永远无解，再不得答。
“诶, 阿哥，父亲和阿娘怎么病了？”颜蕴凑近了颜燕归, 小声问, “我昨日不是才瞧见阿娘......哦不, 阿娘的病好像是越来越严重了, 但我昨日见到父亲时，他不还是那老样子么？”
“什么老样子？”
“看不惯我的样子。”颜蕴说。
颜燕归愣了一下，轻轻笑了笑, 小声道, “倘若我说父亲今日是去照顾娘亲了, 你信么？”
“不信。”颜蕴耿直地摇头。
颜燕归笑笑，换了话题：“蕴儿可知生辰寿宴的‘男办九, 女办十’一说？”
颜蕴点点头。
“那可知我们为何每年都办生辰寿宴？”
颜蕴沉默了片刻, 认真仔细地想了一遭......确实没能想得出来。他抬头看着阿哥, 意思是让阿哥揭晓谜底。
“因为我们办生辰寿宴的这一天，父亲能与娘亲在最近的地方相坐，那时候的我们才像一家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一家人。”颜燕归说得极其温柔，心里却刻意忽略掉了那隐隐一动。
颜蕴震惊了，他委实不知道这个生辰寿宴的背后还藏着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对于阿哥的话他从来都深信不疑，并且阿哥的描述那么美好，美好到他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这就是事实呢？
尽管他一直以为父亲是不喜欢娘亲的......其实也不对，是宗门上下所有人都以为，父亲是不喜欢阿娘的。
“蕴儿，你的朋友来了。”颜燕归忽然拍了拍颜蕴的肩膀，扬颌点了点殿外。
白景梦正站在太阳底下龇牙挑眉，咧出一嘴的灿烂牙花子，翎站在他的身边，一袭衣衫火红。
颜蕴呆了一瞬，随即喜上眉梢，整个人涨红了脸，控制不住地傻笑。
“阿哥，我......”他挠着额角，说话时连嘴巴根都合不拢。
“去吧，这边的宾客我先招呼着就好。”颜燕归淡淡地笑。
“谢谢阿哥！”
颜蕴立即奔了过去，阳光下的紫黑衣袂翩翩，高束的黑发摇摇晃晃，他冲着白景梦和翎笑，眼睛里闪烁着颜燕归从未见过的光。
“喂，白景梦，翎。”颜蕴一巴掌拍在白景梦肩上，一脸开心四溢地左顾右盼，“诶，怎么没见蠢猫儿？他没和你们一块儿？”
“你也没见到？我还以为他和你一路的。”白景梦打落颜蕴的手。
翎嘴唇翕动，想开口说话，可颜蕴打断了他。
“噢......我知道了。”
颜蕴捋了捋衣襟，拨弄了几下额前的发梢，沾沾自喜道，“嘿，兄弟一场嘛......那小猫儿肯定是给我准备惊喜去了。”
白景梦话听一半，差点没一个口水给噎死。
翎想了想，淡淡道，“兰凌离开了，发生了一些事。”
白景梦愣了一下，没想明白，“离开了？走哪儿去了？招呼也不打？今天......今天不是他最喜欢的颜蕴弟弟的生辰么？”
翎没说话，颜蕴傻了。
“离，离开了是什么意思？不回来了？”颜蕴问，但没有得到回答。
离开？蠢猫儿？为什么？明明前几日还很高兴地说起过这次寿宴的事。
“他......蠢猫儿他......是遇到什么很急的事了吗？还是，还是说出了什么麻烦？他不需要我们帮忙吗？一个人能搞得定吗？”颜蕴咽了一口唾沫问。
翎摇了摇头，“他只是有话让我转达于你。”
“什么话？”
“有愧。”
“有愧？”颜蕴诧异，“两个字？没了？”
“没有了。”翎说，“只有两个字，‘有愧’。”
颜蕴愣了一下，抓了抓头发，强忍住突然窜出的难受，尬笑起来，“什么啊......这个人......就不说点别的什么吗......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告诉我们，还说什么‘有愧’......大家......大家不都是当兄弟的么，既然是突然有事，哪来什么有愧不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