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1 / 2)

?第四章

胡媚儿心想变情痴

媚儿想好了如何与宝玉恋爱,在恋爱达到高潮时再吸他的血,吃他的肉,就像吃醉虾一样,把虾放进白酒里,待他醉醺醺活蹦乱跳时再把它生吞活剥了,那是最痛快的事。可是,就在她设好局,等待贾宝玉来紫竹院的那天晚上,她的老父亲来了。

老胡修炼成人,别无本事,学会了做生意,他替薛蟠做过生意,知道如何做官商,后来又替晋商放过银票,现在做海盐生意。他听到许多有关胡媚儿的传闻,甚是放心不下,利用这次到扬州讨债的机会,想与胡媚儿好好谈一回,给她一些忠告。

他见小花厅装潢讲究,橱中物品丰富,觉得女儿在这里过得不错。他在红木椅上坐下后,望了望如花似玉的女儿,女儿长大成人了。他想起胡媚儿她妈生她的时候,忽然满屋生辉,为红光所照,众人都说这丫头来历不凡,将来必有一番作为。胡媚儿确实与一般女孩不同,生得秀美,聪明好学,尤善诗词书画,又好玩耍,常常在大观园通宵不回洞里,家里没人管她,她胆子很大。老胡想,父女见面还是从家常谈起。他告诉女儿家中人口平安,大观园愈衰败愈荒芜,那里愈安全,自从她走后,她妈常常念叨她想她。胡媚儿问候家人和母亲,父亲也告诉她如果大观园毁了,他准备将家搬回燕山去。

老胡喝了一口茶,盛赞茶香好喝,说道:“唔,喝了这花茶,就有到了南方的感觉了。”

胡媚儿本是想用美酒招待父亲,后来一想父亲嗜酒,喝醉便显出狐狸原形,甚是不雅,便改用茶招待父亲,现听父亲这么说,便又取出一个茶罐,泡了一杯水递过来,笑道:“爸,这是雨前茶,你尝尝。”

老胡接过茶杯,见茶叶嫩芽在水中沉浮,他没有立即喝茶,望了望橱里一排排茶叶罐头,便问:“胡媚儿,你还在摄物,要什么就念咒摄来,这些茶叶都你摄来的吧?”

胡媚儿不是一般狐大仙,她能念咒摄物,但她否认这些茶叶是摄来的,她说:“为了不造成恐慌,我把这座紫竹院从SC摄来后,平常只从钱庄摄些银子来。家中所用之物,厨下食物,酱醋油米茶,果品,都是用银子买来的。”

“好,好!”老胡赞道。

胡媚儿把她近况告诉父亲,她着重说了找到贾宝玉怎样开心,正在与贾宝玉谈婚论嫁,并说,她想在新婚之夜把宝玉吃了,做一个江湖上的恋爱高手。她说:“爸,坊间传说舌沾宝玉的口液如何,吸宝玉的血如何,吃了宝玉又如何,那些传闻你总听说过吧?”

老胡在大观园就听说贾宝玉从考场走失,后又见皇家告示,说是贾宝玉“中了第七名举人”,总理院告示天下,正在找他,凡是报告贾宝玉行踪者给予重赏。他在南来之前,又听家人说胡媚儿住在淮城荷下街紫竹院,与宝玉正在热恋,他就担心这孩子诡计多端,又野得很,她会听信那些邪说把宝玉给吃了。现在,女儿果然有这个想法,他立即摇手说:“不可不可,坊间传言并不可靠,很可能是贾政的仇家放出来的谣言,毒得狠哪!”

“这,这……”

“你与宝玉无怨无仇,你还很爱慕他,为啥要吃了他呢?”

“就是想变成人间的恋爱高手。”

老胡问:“吸了他的血,你能变成恋爱高手?”

媚儿:“人家都是这么说。”

老胡想了想,说:“如果这话可靠,你吸一点血是可以的,不过,千万不能害他性命,女儿,你说是不是?”

胡媚儿又从橱里拿些干果甜点,请父亲佐茶,她想了一会说:“爸,我不能保证不吃了他,让我想想。”

老胡见说服女儿有了效果,也不想再说下去。老胡是个生意人,他干什么事都想到赚钱,他觉得女儿纯粹为恋爱而疯狂,没啥意思,应该叫她为家里赚点钱,想到这里,他说:“女儿,你跟宝玉交往恋爱,我不反对。不过,贾宝玉家里很有钱,你要他多多出彩礼,送些银子过来,我做生意正缺银子呢。”

胡媚儿晓得老父会要彩礼,她笑道:“父亲要银子用,我摄些来就是,何必要他彩礼呢。”

“那可不同,彩礼是正大光明的,摄来的银子不是正大光明的。”

“要彩礼的恋爱婚姻是买卖婚姻,对我追求纯粹婚姻来说是一种沾污,我要纯粹净洁的婚姻就不能要人家的彩礼。”

老胡瞪眼,有点生气,翘着胡子说:“你要纯粹净洁的婚姻,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我养你一场是白养了!”

胡媚儿没想到老父亲会来要彩礼,不要她摄来的银子,她不想让老父亲空手而回,说道:“你不要我摄来的银子,爸,我摄人家银子也是有选择的,人家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我是不摄的,我摄的都是贪官污吏不义之财,你要不要?”

“不要!”老胡放下茶杯加重语气说:“官员贪污受贿来的银子,有血腥味,我更不能要!”

胡媚儿晓得老父是个正派的生意人,应该给他资助,她忽然想起老堆头狗獾怪、白兔精、牡丹花妖几个邻居在过生日过节时互相送礼,橱里还有它们送的几百两银子,她从橱里取出银子说:“爸,这些银子都是老堆头的白兔怪几个朋友送的,来路正,你总可收下吧?”

老胡抹抹胡子,开颜一笑,说:“这还差不多,我到扬州替你妈买手饰和衣料,扬州货,天下闻名嘛。”他收下银子,装在箱子里,然后问贾宝玉何时过来?胡媚儿说大概明天,老胡想说还是不见面好,使于当晚辞别了女儿,沿着运河堤往扬州去了。

夜里,胡媚儿想了很久,吃了贾宝玉有什么好处,不吃贾宝玉有什么好处,想来想去,也没现出个头绪来。早晨,曙光临窗,她起来梳妆,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想:沾他的口液,吸她的血是肯定的,那么,要不要把他吃了?唉,到时再说吧。

早饭后,胡媚儿吩咐雪鹜,要丫头婆姨门卫等,打扫庭院,张灯结彩,迎接贾宝玉的到来。可是,到了临近响午,贾宝玉也没有来,倒是有个道士敲着磬儿绕着紫竹院叫喊:“测字算挂,测出你前世今生,算出你今日祸福!”

胡媚儿叫雪鹜去请道士,道士道貌仙骨,举着“测字算命”的幌子飘然而至。

道士进屋,看茶观相,问:“女施主将生辰八字报来?”

胡媚儿不肯,说:“我测个字吧。”道士将褡裢里一块白布取出,白布上写满小字,他让胡媚儿随便指认一个字。胡媚儿见白布肮脏,远远指了指,道士见她指的字是“似”字,便笑了笑说:“小姐非人也,以人形出,似人也。",

胡媚儿一惊,斥责道:“你胡说什么,我不是人是什么?你说!”

道士们笑着:“仍仙女也。”

胡媚儿变怒为笑,说:“老神仙说我是仙女,此话有有何根据?”

道士眼亮如星,观她一会,掐指算了算,嘴里念念有辞说:“你们姐妹原是灵河岸边三生石畔的绛珠草叶,落地已枯,后因受甘露浇灌活了过来,修成人形,我与茫茫大士见之,收在袖中,投于神州,有投胎人类,有投胎花木,也有投胎鸟兽腹中,你是投胎到狐狸窝里了,在贾家大观园里长大,现在要择婚嫁人了。”

胡媚儿见他知根知底,晓得他是仙翁,便屈膝拜了拜,请求道:“仙翁,小女子虽是狐仙,却并不想害人。小女子正值青春年少,正在学习人间恋爱,并想与贾宝玉结为夫妇,仙翁以为如何,请指点迷津?”

道士掐指一算,说:“你学人间恋爱婚姻,本是好事,但不可图人钱财,害人性命。”

“小女子不敢。”

“看你眉心有凶光闪灼,你想吃了宝玉是吧?”

胡媚儿见他点破,赶紧声明:“那是一时之念,想变成恋爱高手,情狂情痴而已。”

道士:“你必须把这恶念断了,才能成为一个淑女。”

胡媚儿见这仙翁为她指点迷津,求道:“仙翁还有何指教?”

道士说:“你个性很强,为人执拗,又很狡黠,我说的你也不一定听从。老人,朋友对青少年爱情方面的忠告,往往不起作用,青春少年的恋爱经验多是靠自己的历练获得的。譬如,你眼前就要受一次骗,吃一次亏……啊啊,天机不可泄露。”说着,他背起褡裢,举着“测字算命”的幌子走了。

那道士过了紫竹林,忽旋转身,化成一阵清风而去。

胡媚儿思量道士的话,他说她“眼前就要受一次骗吃一次亏,”她有点想不通,难道贾宝玉会骗她?贾宝玉是个呆子,他不会骗她。胡媚儿想到这里,便问雪鹜,贾宝玉怎么还没有到来?雪鹜说,贾宝玉一行人已经到了荷下街,一会儿就到了。

大约喝了一杯茶的工夫,贾宝玉来到紫竹院。贾宝玉穿戴整齐,光鲜,从头到脚皆杭绸丝缎,珠宝玛瑙金银饰品叮噹响,闪闪发光。歪死缠、闷棍李、时万财等人吹喇叭,抬箱子。胡媚儿见贾宝玉一行人还是那天送百鸡来的那些人,便叫雪鹜安排。

雪鹜把一干人等按排好,箱子物件放进库房,便带贾宝玉到厅堂,问胡媚儿:“小姐,贾公子住哪里?我不敢自作主张,请小姐示下。”

胡媚儿:“假山后面那幢房子暂给他住,宝玉,你说可好?”

宝玉说:“听妹妹安排。”

雪鹜见这里没有她的事,便退出了。

胡媚儿把门关上,对宝玉:“明天大吉,我们喜结连理,今晚你就住在厅堂里吧。”

那宝玉立即现出一脸邪气,呲嘴露齿,摆摆屁股说:“今晚住在这里更好。”

胡媚儿见他摆动屁股,十分不雅,心想宝玉何时学会这么个粗鲁的动动作,说:“你坐下说。”

宝玉又摆摆屁股方才生下,说:“我们今晚上床如何?”

胡媚儿诧异,心想宝玉怎么了,这么猴急,脸一红说:“你急什么?”

宝玉拉她就要上床,胡媚儿见他皮肤黝黑,手臂生满黑毛,顿生怀疑,他是不是贾宝玉?道士说她“眼前就要吃亏受骗,”难道他是冒充贾宝玉的骗子?便装着温柔,嗲声嗲气说:“没结婚仪式就上床,叫我如何做人啊?”

“夫妻之间那有哪么多的讲究,来吧来吧,小亲亲。”他说着就上了床,放下帐子。

胡媚儿见他如此粗鄙,更加疑心,她说:“我出个对子,你能对上,我立刻上床,你说好吗?”

“这,这……你说你说?”

“两小无猜,一个古泉先下定。”

宝玉直眨眼,对不出来,在帐里傻笑。

胡媚儿己猜出他是个冒充者,便说:“下联是‘万方多难,三杯淡酒便成婚。’”

宝玉摇头摆尾,拍手道:“是呀,我们吃过三杯酒了,来吧,上床吧!”

胡媚儿:“你先解衣上床,我冼个澡就来。”

她掖到门后窥看,见宝玉解下上衣,正在拉裤子,他脱裤子有些困难,似乎受到裤裆里什么东西阻碍。后来,他用力拉下裤子,原来,屁股上有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前面好像有根棒子,是那两个东西在阻碍裤子下滑。胡媚儿想,长着尾巴他必是兽类怪,可是,那像木棒的是什么东西呢?胡媚儿从来没见过男性生殖器,那里认得,她在猜想也许那是妖怪的第三条腿,由于发育不全是条残废腿。尾巴可作武器,那条“残废腿”是不是藏在裤裆里的秘密武器呢?她想,管他怎么利害,凭我千变万化的本领,出神入化的剑术,定能把他活捉。她见他上了床盖上被子,走过来笑道:“既然准备就寝,你令外面的随从保镖出去吧,他们在窗外,我挺不自在。”

他说:“好吧。”然后,他对外边喊道:“白姑娘,牡姑娘,四眼狗,五爪子,你们几个可回去了,明天来吃喜酒。”

胡媚儿见他的随从保镖走了,便从墙上取下青铜利剑,指着他脖子喝道:“你是那方妖孽,胆敢冒充贾宝玉来此胡闹?!”

原来,这个冒充贾宝玉的是老堆头狗獾怪,他经过千年的修行,已可变成人形,功夫虽有两手,但不高明。他从来不自信,可是喜欢到处混闹,他对狗獾这个品种很不满,狗不认他,獾不容他,两头不讨好,便凭胡闹劲儿在荷下街混吃喝,找女人。此刻,他忽见胡媚儿揭他的底,便央求她说:“你收起剑,俺说俺说。”

狗獾怪请求让他穿上衣裤,胡媚儿不准,令他快说。他十分狼狈,抖抖活活交待了事情的来拢去脉。昨天,他在燕云楼酒家得知贾宝玉要到紫竹院与林黛玉成亲,便与四眼儿五爪子几个成仙的兄弟商量,冒充贾宝玉来当一回风流鬼。这事叫老堆头另外一些妖精知道后,他们都愿意帮忙,白兔怪说她羡慕贾宝玉己久,现在叫胡媚儿弄去实在不甘心,牡丹花妖说她在淮城外老堆头修炼,现已成精,更想玩一把。如果贾宝玉与胡媚儿成婚,她们就没有机会了,如果帮狗獾怪老哥来闹一闹,叫胡媚儿与贾宝玉成不了婚,那她们还有机会。这样,她们就凑合在一起,在松林里把贾宝玉、歪死缠、闷棍李和时万财等人绑了,剥了他们的衣裳,抬着他们的箱子,化妆成他们模样来到紫竹院。

胡媚儿听了,气得牙痒痒,她想立即把他凑上一顿,赶出门去,但又一想,这狗獾怪必有点本事,特别他那裤裆里的尾巴和那条“残废腿”,是否是厉害的武器,她得问问清楚,以防吃亏。这时,胡媚儿嫣然一笑,笑得那狗獾怪骨头都酥了,说道:"你有啥本事,敢来胡闹,我问你,你裤裆里的两件宝贝有啥功能,是啥武器?”

狗獾怪知道胡媚儿的厉害,只得老实交待,他说:“报告小姐,俺那两样武器,一件是尾巴,本来己修炼成铁扫帚一般,横扫一下,可把一片对手扫倒,去年与黑熊打斗,俺的尾巴被它打断,现在是无用之物了。”

胡媚儿问:“你裤裆里还有一件,哪是啥武器?”

狗獾怪心里好笑,但又不敢笑出来。他想,这叫俺怎么交待,不交待又过不了关,他只得说:“不瞒小姐说,那不是武器,那是个废物。”

胡媚儿想,这就是了,必是“残废腿”了,便严肃问道:“你老实交待,那确实不是武器,是条残废腿?”

狗獾怪一听,几乎笑出声音来,说:“小姐说得对,那是个残废腿,废物一个。”

胡媚儿听后,思量道,既然他裤裆那两件是废物,狗獾怪也没有多大本事,于是,她作色道:“你要死要话?”

“俺要活。”

“要活就赶快滚,以后不准再来胡闹,不得管我与贾宝玉的事,听明白了吗?”

狗獾怪穿上裤子,把大尾巴塞进裤裆,袒露着上身,一胸黑毛,说:“听明白了,俺不敢再来了。”

“你得管管白兔怪、牡丹妖精,以后也不准她们再想贾宝玉,来我这里捣乱!”

狗獾怪:“好的。不过,她们本事大得很,文武双全,又会驾云,又会升天,人间朋友多,妖精同伙众,俺老狗獾恐怕不是她们的对手。”

“那你捣乱捣乱,叫他们老实点,总可可以吧?”

“那行,捣乱俺行。”

胡媚儿瞪他一眼,觉得他是个好笑的丑角,令他道:“你快滚吧!”

狗獾怪穿着短裤,望着挂在床边刚才脱下的宝玉的绸缎外衣,又不敢穿,便一拐一瘸地走了两步,又赖着不想走了。这时,胡媚儿想用剑捅死他,但一想那会流一地的狗血,不好。便想到一个不留痕迹的办法,先自扑嗤一笑,扭了扭腰,放出一个不响的臊臭屁,要把狗獾怪轰走。那狗獾怪闻到狐狸精的臭屁,先是难以忍受,后又觉得那臊臭屁有诱人的臊气,又想与胡媚儿纠缠,不想这时胡媚儿严厉地喊道:“你这个死无赖,再不滚蛋我就放毒气了!”

狗獾怪觉得胡媚儿的臊臭屁虽然有臊臭味诱人,但已够厉害的了,再闻她毒气必死无疑,便讷讷说:“算你狠,俺走,俺走。”他立马捂着鼻子颠了。

狗獾怪刚走,雪鹜进来,见小姐未睡,便问:“小姐,有什么事吗?”

胡媚儿把发生的事告诉了她,雪鹜骂了狗獾怪一顿,然后问:“小姐,怎么办,要不要去救宝玉?”

胡媚儿苦笑道:“这还用问吗,带几个壮汉去吧!”

11、太阳出来了,东方已透亮。雪鹜带着丫头婆姨和几个壮汉,还有狗獾怪穿来的贾宝玉的衣裳,直奔运河岸边的大松林。松林在河堤的阴影里,显得阴森黑暗,他们就分散寻找,喊着贾宝玉大名,说是雪鹜遵小姐之命寻找他来了。

喊了好一阵子,他们好像听到一种“呜呜”的声音。那声音来自松林的深处,他们便循声找去,在近运河堤处,有一条草沟,丛木茂密,贾宝玉、歪死缠等人穿着内衣,被五花大绑在那里,嘴里塞满草叶,“呜呜”地说不出话。雪骛令人上前把贾宝玉等人嘴里的草叶扯了,把带来的衣裳给他们穿上。

宝玉急急地问:“黛玉没啥事吧?”

雪鹜说:“小姐没事,有事我们还能来救你们吗。”见他们狼狈的样子,腿脚冻麻木了,站也站不起来,走也走不动,便令人驾着他们走一段路,然后问宝玉:“贾公子,你们怎么被人捆了?”

歪死缠抢着回答:“我们送九弟上紫竹院成亲,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被一群妖怪得知,在此处把我们逼住,然后剥了我们的衣裳,他们自己穿上,有个黑大汉穿上宝玉兄弟的衣裳,又令人把我们捆了,他们转身一变变成我们的模样,为首的黑大汉变成宝玉的形状,说:‘跟紫竹院那小姐成亲,你贾宝玉还嫩了点,哈哈,让俺替你去吧!’说着,他就领着他一帮人去了,其中还有两个女子,一个富态美丽、一个白净长腿。”

雪骛想,两个女子必定是牡丹花妖和白兔怪,她们与狗獾怪并不知道紫竹院里的小姐丫头都是狐仙鸭怪,他们是想来闹一场,讨点便宜,想不到小姐本领高强,一副对联就识破了他们的真面目。狗獾怪的道行变个农夫和渔民还可以,变成温文尔雅、飘亮英俊的贾宝玉也太自不量力了。不过,她对狗獾怪怎么知道贾宝玉要进紫竹院与黛玉成婚的消息,一时想不明白,问道:“你们说狗獾怪怎么知道贾、黛要成亲消息的呢?我们这边是封锁消息的,连丫头婆姨也不知道。”

众人问宝玉,宝玉摇头,他说:“大哥办事,一向谨慎,不会露出一点风声的。”

过了一会,闷棍李忽然想起来说:“前天,我和四弟在燕云楼喝酒,喝醉了以后见有个黑大汉来,是不是我酒后说漏了嘴。”

时万财说:“三哥,你在喝醉以后嘴巴是不停的,会东拉西扯乱说乱道的……不过,我没听你说起九弟要到紫竹院去成亲的事。”

歪死缠笑了:“你恐怕也喝醉了,还能晓得他在说什么?”

众人一阵笑,认为狗獾怪来闹一闹也有趣,只是他们被剥了衣裳,在草沟里冻了一夜真够呛,等会儿要很好喝一通酒,闹一闹新房。

他们来到紫竹林前的小桥头,开始敲锣打鼓,雪鹜已提前去报告胡媚儿了。胡媚儿眨眨眼问:“这回来的贾宝玉是真是假啊?”

雪鹜没有把握,她把在松林里宝玉一行人被捆的情形说了,又说:“看样子不会假,试他是真是假,小姐肯定有办法的,小姐,是吧?”

胡媚儿想叫狗獾怪玩了一回,己属难堪。她想,这个宝玉如果再是个假货,再来个如真宝玉说的那个害毒疮的假宝玉,那太没意思了,因此,一进门就得设法试他。怎么个试法?一是对对子,二是读诗词,三是回忆大观园,过这三关,宝玉是真是假必然可定。她对雪骛说:“准备迎亲,把他迎进厅堂,你们陪着,待我试过以后,再行定夺。”

雪鹜令丫头婆姨,杂役门卫等人列阵排列,站在院里,迎接新人。

宝玉一行人来到紫竹院前的石拱桥,整整衣冠,吹喇叭打锣鼓,穿过紫竹林,来到院门前,由雪鹜引入院子。

雪鹜说:“贾公子,黛玉小姐在花厅等你。小姐担心再受骗上当,她要你对对子,唱诗词,忆忆旧,确认你是真的贾宝玉后,便安排饮食,居住房间……”

贾宝玉心想表妹一朝挨蛇咬,三年怕井绳。他皱着眉头说:“我是货真价实的贾宝玉,怎么会是假的呢。哼,她不会是假的林黛玉吧?”

雪鹜一惊,连忙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这……”

宝玉觉得不妥,又是在耍少爷脾气,连忙赔罪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雪鹜也变惊为笑说:“这还差不多,公子,花厅到了。”

宝玉抬眼看去,花厅在紫竹林之侧,门楣上挂着“花厅”楠木匾,墙面窗台皆用砖刻,地上遍植花草,路径边菊花开放,香气扑人。他正观赏发呆,媚儿在众丫头搀扶下走出门来,笑道:“呆看什么,进来吧。”

贾宝玉一听她说话的口气,活脱脱是林黛玉,他上前扶她,被雪骜拦住说:“请这边坐,用茶。”待贾宝玉坐下后,她又问媚儿:“主人,外边送亲的人如何安排?”

媚儿说:“带他们到厨下用茶。”

宝玉说:“妹妹,我在路上好受惊吓啊……”

媚儿制止他,说道:“你受惊了,那是狗獾怪从中作祟。不过,你是什么怪呢?”

宝玉笑道:“我是贾宝玉,还会有假,妹妹,你真会说笑话!”他从胸前翻出“通灵宝玉”,以证明他的身份。

“那狗獾怪脖子上也挂着一块玉呢……”胡媚儿一心一意把自己装扮成既懂琴棋书画又懂诗词歌赋的优雅仕女,尽量贴近黛玉,她说:“咳,我们不谈那不愉快之事,我们对对子,谈诗词,忆忆旧,那多有意思,你说呢?”

宝玉是个书呆子,那里晓得这是胡媚儿在试他。他说:“好啊,妹妹你说上联。”

媚儿:“我的上联是‘西墙花影动,’”

宝玉笑了:“这是《西厢记》里的名句,不是对联,下句是‘疑是玉人来。’”

媚儿瞪他一眼:“谁不知道,不过试你看过王实甫的《西厢记》没有。现在真的开始对对子了,上联是‘竹雨松风蕉叶影,’”

宝玉:“下联是‘茶烟琴韵读书声。’”

“陶潜善饮,易牙善烹,烹饮有度。”

“陶侃惜分,夏禹惜寸,分寸无遗。”

媚儿想试他古人联,再试他数字联,她说:“一大乔,二小乔、三寸金莲四寸腰,五厘六合七彩粉,,八环九钗十倍娇。”

宝玉想这是幼儿的玩意儿,便对道:“十九月,八分圆,七个进士六个离,五更四鼓三声响,二乔大乔一人聘。”

媚儿又出上联:“一叶孤舟,坐了二三个骚客,启用四桨五帆,经过六滩七湾,历尽八颠九簸,可叹十分来迟。”

宝玉一笑,又是一个幼儿玩意儿,对道:“十年寒窗,进了八九家书院,抛却七情六欲,苦读四书五经,读了三番两次,今天一定要中。”

媚儿想,这是大户人家孩子才有的家教,此人有点像贾府出来的,她不由地打个媚眼,说道:“我生来多病,曾听得一郎中说出一个药联是‘白头翁,持大戟,跨海马,与木贼草寇战百合,旋复回朝,不愧将军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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