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谁都不介意上厕所的时候刷到斗音的鬼故事，苏辰尽管有些排斥高雯雯处理这些陈年未破的悬案，但也不介意趁机听个悬疑故事。
“哎，过去太久了，我就记得啊，那天早上接到的电话，那会儿我不是快退休了吗？早就不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块儿了，接到电话还挺懵的，后头穿衣服想起来了，那会儿小宁，就是你师父他们都去隔壁市参与行动了，咱江城市局没啥人。”
高雯雯点了点头。
“是那次淮海市的银行抢劫案吧？我记得师父提过，也是十年前，他们是在山里把抢劫犯拿下的，整整熬了一个月。”
“对对对，就是那次。”
“我接到电话赶到现场，那会儿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冬天的天是真的有点冷啊，我搓着手过去，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袋口打开，那会儿的小秦才刚来，面不改色地跟周法医蹲在边上查看。”
“我过去看了下，是一片片白肉，后头才知道，那是被煮熟过的腿肉，要不是收垃圾的人家里经常养野猫，指定不会打开，上头还有个脚拇指，被她发现了才报警的。”
“袋子多大啊？”
老李伸出手比划了下，觉得不形象，四周看了看，扯过之前装外卖的螺蛳粉的袋子：“就这么大。”
他还强调：“袋子是黑色的。”
众人点点头。
“十年之前，咱江城还没发展起来，那时候也就刚开发，到处乱是乱，可也没发生过这样恶性的案件啊，杀个人都是挺了得的大案了，我那会儿看到那大拇指脑袋就空了，楞了好一会儿。”
高雯雯已经熟练地从卷宗里翻出照片，递给许茹和陆恒看，许茹瞥一眼，立马扔给陆恒，陆恒仔细看了看：“老李，这脚拇指挺细的啊。”
“女孩子嘛，可不细？”
老李叹了口气：“发现第一袋碎肉的地方是在我们江城的劳动广场，后头我们就从乡镇下头调了人上来，从劳动广场辐射开，翻垃圾箱。”
“两天下来，总共找到了袋，合起来就是十袋的肉，周法医跟小秦俩人熬了整整三夜，才把肉都拼好，五脏没了，也没头颅和骨头，是怎么查到死者是孙丽的呢？是她妹妹报案说她姐姐不见了，心口部位有个比较特殊的痣，有点像是小螃蟹，我们一对，这才确定的。”
“草台班子嘛，从发现人肉到确定身份整整花了天时间，那会儿我们一筹莫展时，”老李看向高雯雯，“小宁他们总算回来了。”
“我们去红星纺织厂调查了，问过孙丽在纺织厂里的同事，都说孙丽平时不怎么爱交流，发工资就把钱拿回家，休息时间也不爱出去玩，说要回家洗衣服做家务。”
“不过我们查到她是骑着自行车上下班的，那自行车是二手的，孙丽出事后就不见踪影了，后头我们花了半个月，从劳动广场边的沟渠里找到了。”
许茹问：“能把肉全部从骨头上剔下来，而且还一片片切的，不应该怀疑是厨子吗？”
老李看了她一眼：“可不止是厨子哟，那会儿能拿刀的，厨子，医生，甚至菜市场里杀鱼的切猪肉的，全查了了，可你想啊，能把肉煮熟，至少得有锅吧？这就排除了好多来打工的。”
“我们推测的死亡时间是孙丽失踪的那晚上，”老李仔细想了想，“是年月的日，排除了一堆有明确不在场证明的，最后留下了个嫌疑人，可查了一个月，他们跟孙丽之间都没什么关系，甚至有人都不知道红星纺织厂在哪儿。”
“关系？有可能是随机犯案的啊？”陆恒疑惑。
高雯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陆恒捂嘴，一脸无辜。
老李摇摇头：“哪里能随机犯案啊？根据周法医他们的说法，肉上面的血液残留不多，应该是先被放干了血，再把肉切下来的，那是个细致活，要是家里人紧张立马报案，全城搜索，或许第二天就能找到。也不至于死后第四天在垃圾桶里找出肉来。”
“指定是要挑的，挑家里不怎么在意的，挑总是独来独往的，这样好下手，那绝对就得提前蹲点或者跟孙丽有直接或间接的接触啊。”
高雯雯眉头皱了起来。
陆恒依旧不认同：“不，老李，我觉得你们的想法太武断太片面了。”
苏辰：“……”
这熟悉的字眼。
要不是陆恒此时面色严肃，他都怀疑这家伙在内涵自己。
高雯雯也颔首：“的确是不能排除这可能。”
老李愣了愣：“随机？那也得观察久了才下手吧？不然直接去抓人？那不得大喊大叫引人注意啊？”
高雯雯默不作声地翻出地图来。
照着卷宗上的地址标注了位置，然后递给老李：“红星纺织厂那片现在拆了，现在已经是B大楼了，原先的地址是这边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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