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武云帆来此居住的第三天,也是武云帆与外界隔绝躲避在此的第三个清晨。
金色的阳光暖洋洋地照耀在旅店简朴的门楣上,偏僻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老头戴着皮帽裹着秋衣依着墙根闲谈。
而此时,武云帆早已梳洗打扮收拾停当,吃了些店里准备的窝窝头就着萝卜根和萝卜缨咸菜,最后还喝了一碗稀米粥。
就餐的时候,武云帆遇到一位文质彬彬,长相秀气的书生,言谈举止之间颇具名士风范,置身在学子之间,犹如鹤立鸡群,众学子对其甚是敬佩。
正在埋头吃菜的武云帆停下手中的筷箸,抬头静静地看着书生高谈阔论,尤其是讲到今年秋闱应举之事,更是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听得周围的学子一愣一愣的。
只见那名学子站起身,举起手中的稀粥,朗声说道,“诸位,如今我大唐国主年富力强,励精图治,国力日渐强盛,国运更是辉煌。我苏某请大家举起面前的稀粥,以粥代酒,共敬这万世之太平!”
场面激昂,众生纷纷附和,场面甚是感人肺腑。
武云帆静静地看着这群即将入考的学子,心中有一次泛起一丝犹豫,自己究竟是学文还是练武呢?
“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空谈误国。”等一连串贬低书生的严词警句出现在武云帆的脑海
武云帆用筷尖轻挑那快腌制成褐色的萝卜缨,稳稳送入嘴中,辛涩酸苦之味送舌尖传递都心头,嘴中牙齿打颤。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武云帆艰难吐下口中酸渣之物,轻摇脑袋,轻声哼道。
“这位仁兄,看样子似乎并不认同在下的观点?”
苏英看到众多学子之中唯有武云帆的打扮与之迥异,早已心中不耐烦,如今又看到对方对自己的豪情壮语表现的如此冷淡,心中陡生怨恨之气。
武云帆一边细嚼嘴中的食物,一边拿起桌上的麻布轻擦双手,淡淡说道,“兄台所言极是,在下钦佩之至!”
苏英根本不在乎武云帆的嘴里能说出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武云帆,脸上渐渐布满冰霜。
武云帆端起桌子旁边的稀粥,一饮而尽,而后放下碗,站起身用麻布抹了一下嘴巴,低声说道,“在下失陪!”
撂下一句话,武云帆扬长而去,可身后的苏英心中默默记下了对方对自己的不敬,心中生出欲除之而后快的念想。
见武云帆出了店门,苏英旁边坐着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学子小心凑到苏英面前说道,“苏兄,晚上咱们会会他!”
“不,先查一下他的底细!”苏英脸上营起一团凌厉的杀气,讥笑着说,“就在今晚,玩死他!”
众学子纷纷点头附和,心中则多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武云帆从旅店中出来,连日来萦绕在心头的郁闷一扫而光,整个人浑身轻快很多。
窝在这么偏僻的旅店,还与一帮没有经历过社会磨砺只知道耍嘴皮的的白衣书生待在一起,整个脑子和手脚都秀逗了。
想想连日来,萦绕在自己耳边的那些“之乎者也,孟子曰,孔子曰,老子曰,孙子曰”,武云帆想想都头大,还是那本《太上感应篇》写的好,言简意赅,发人深省。
已经过去三天了,死在刺史府的穆尔乐事件想必已经传遍了整个凉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