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帆疲惫地站起身,将沾满鲜血的砍刀扛在自己的肩头,回身走向祭空。
祭空背靠墙角,神情昏迷,嘴唇乌紫,面色苍白,浑身哆嗦,全身蜷曲。
“你怎么了?”武云帆发觉不对劲,连忙蹲下轻晃意识模糊的祭空。
祭空微睁双眼,双手放在嘴边哈热气,颤颤巍巍地说道,“好冷,好冷!”
伴随着祭空开口说话,明显感觉到祭空的四肢冰冷,口吐白雾,全身开始布满冰霜,活像冰天雪地里冻僵的死尸。
“怎么会这样?”武云帆愈发疑惑,展开祭空冰冷如铁的双手,发现双手之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色血纹。
“中了巫术?”武云帆自言自语,确实没有看到邱玉明使出怪招呀,抬头望了望天空,圆月隐藏在乌云之中,星若流云,飞逝而灭,天象迥异。
武云帆将祭空平躺在冰凉的地上,扒开祭空的胸口赫然看到胸口之上布满蝌蚪状密密麻麻的条纹,外形像是一个卦的图像。
武云帆将自己的双手放在卦图像之上,感觉刺骨的凉气从卦图中喷涌而出,沿着祭空的四肢散布到祭空的全身各处。
“有没有可解之法?”武云帆将祭空扶起,同时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裹在祭空身上。
“今晚是我命理血咒的劫数!”祭空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本寂居于雁荡山,由小师叔纪铭护法渡过此次凶劫,可谁曾想,血巫院的刘源日前发来一份青石留梅的拓印,可以追溯至百万年之前,甚是惊艳,我便将小师叔灌醉悄然浮出水面来于此。”
“不曾想,踏足凉州城的那一刻,竟卷入这尘世的纷争!”
武云帆看着面色枯槁憔悴、嘴唇乌紫泛红的祭空,心中说不出的凄凉,当年邱玉明将小胖一刀劈开,他也是这样将小胖紧紧搂在怀中,听着他说完最后的话。
“很高兴认识你,你是我第一个在坂若寺之外交的朋友!除了师父和小师叔,还有后山的那口井,我再也没有可亲之人,可去之地。”
“所有人都知道,我活不过二十三岁!从我出生的那一刻,我的宿命就已经决定了。”
“虽然我不知道,那天他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无论我怎样的挣扎,怎样的去拼命,我的命就会定格在今晚!”
“为等这一天,我精心准备了好久!”
祭空挣扎着坐起,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作为朋友,能不能帮我最后一个忙?”
“你说!”武云帆耐心听着祭空的平静叙述,心中泛起一丝酸楚,自己何曾不是跟祭空一样与命相争,努力多活一天呢。
“帮我把我床头的包袱拿来,那里面有一条红色的僧袍,我想穿着我娘为我缝制的僧袍死去。”
“好,你先坐会儿,我去取红袍!”
武云帆扶祭空倚靠在墙角,自己快步跑回祭空的房间,拎起床头的包袱跑回到祭空的身旁,将红色的僧袍取出帮祭空穿好。
红色僧袍穿在身上,质地绵软,针脚细密,制作精良,可谓是物华天宝。
虽然祭空面色憔悴,萎靡不振,摇摇晃晃,昏昏欲睡,可红色僧衣披在身上甚是儒雅。
凛凛威颜多雅秀,僧衣可体如裁就,辉光艳艳满乾坤,结彩纷纷凝宇宙。
郎朗明珠上下排,层层金线穿前后,兜罗四面锦沿边,万样稀奇铺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