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
一个和樊渊见到的差不多的木箱被暴力打开。
吴启君注视着里面的东西,拧紧了眉头。
“这什么东西啊!”
有人骂道,“还以为会是水和食物呢,给我们这玩意有什么用?”
箱子里静卧着一个陈旧的瞄准镜。
“这是……望远镜?”
有人沉吟说,“要真是望远镜的话,还挺管用的。”
“管用个屁!这林子这么密,你能用望远镜看见什么?望远镜望远镜,就是用来登高望远的,得找个高一点、开阔一点的地方才行!”
“好了!”
吴启君终止了他们的七言语,看了眼那个瞄准镜,脸色恢复了平静,“先收起来,即使没用,也不能让其他人得到。”
一边说,吴启君一边用眼神警告了一下说话的那两个人。
现在这支完全由世家子弟组成的五人小队,气氛比刚开始时降温了不少。
主要是因为吴启君对野外生存了解不深,他们听从吴启君的指挥,吃了好几次亏,这让吴启君在他们心目中的威信有所下降。
渐渐地,有人开始阴阳怪气地和吴启君唱对台戏,破坏队伍里的氛围。
吴启君抬头看向被树叶挡住的晴朗天空,总觉得有场阴雨将要爆发。
“渴死了,我要喝水!”
有人开始撒泼耍赖,试图违反吴启君从一开始就定的规矩。
吴启君将所有的水资源都整合在一起,按量按需酌情分配。
说话的这人脸色红润,腿脚灵便,嗓音也没出现沙哑,这时喝水显然不合规矩。
还有人故作疑惑地问道:
“吴世兄,你之前说过这附近可能有村落,村落呢?”
吴启君无言。
这些人难道觉得他无所不能吗?
他的脑子里是装了整个东夏的地图吗?
就算在地图上,像村落这种单位也不会详细注明的好吗!
吴启君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却只化作了一句:“走吧。”
……
灌木丛簌簌作响,樊渊循声追去。
到了一半,地上的拖行痕迹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密集脚印延绵向密林深处。
到了最后,脚印也消失了,全被厚厚的落叶遮住。
月末九月初,夏秋交替之际,落叶出现理所应当,但如此巨量就有些不同寻常。
联想到之前山洞中无故袭击他的凶蛇,樊渊垂下眼帘,判断窃走他任务袋之人和他一样,也觉醒了超乎常人的能力。
停在缤纷的落叶前,樊渊用衣袖抚去满脸的暴汗。
今年月份夷陵日均最高温度摄氏度,此地近江,江风吹拂,温度有所削减,但仍然不是普通人能在室外剧烈运动的程度。
樊渊体质略胜常人,但仍有些吃不消了。
尤其是现在任务袋被人窃走,水、食物和地图都在里面。
地图倒是次要,樊渊记忆超人,看了那么多遍后早就烙印进了脑海。
重要的是水和食物,樊渊必须把任务袋找回来。
樊渊环顾四周,突然笑了笑。
那人自以为用落叶把脚印挡住,自己就追不到他了。
可这恰恰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樊渊只需要判断哪里落叶反常的厚实,就能大体勾勒出那人逃跑的路线。
樊渊继续追了下去。
大概追了五分钟,消失的脚印再次出现。
或许是那人觉得已经甩脱樊渊,于是没再特意隐藏痕迹。
脚印停在了一个不易发现的树洞外。
樊渊躲在一棵足需人环抱的树后,以防打草惊蛇,沉默地注视着树洞。
抬起头,樊渊发现他躲的这棵树的枝杈和那树洞的枝杈在上方勾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阳光透不进来的树网。
目测来看,支撑一个人的体重是没问题的。
樊渊寂静无声地爬上树,小心翼翼地踩着树网抵达树洞正上方。
“啪嗒!”
樊渊掏出一块刚才随手捡的石头丢到树洞门口的地上,屏息等待鱼儿上钩。
约莫十几秒,樊渊的视线中,一个脑袋从树洞中探了出来。
发现造成动静的只是块石头后,又缩了回去,猜测或许是野兔之类的野生动物触碰导致的。
樊渊神情不动,没有再用这出引蛇出洞的把戏,一次就好,成是幸运,不成是正常。
他丢这块石头,只是为了确认树洞中是否有人。
见到的确有人藏身于这树洞中后,樊渊就放下心。
这人警惕小心,恐怕是把这树洞当成了暂时的容身之所,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尤其是水和食物都充足,再加上夜色将近,再执意赶路,遇到的危险比白天时更多。
樊渊知道,要等这人出来,恐怕得明天清早了。
这人疑似觉醒了能力,樊渊不敢贸然闯入,只能守株待兔。
樊渊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腹中饥肠辘辘,又饥又渴,但好在即将入夜,气温降低。
此地树林阴翳,日光难以射入。
除了树洞外,樊渊所处这个地方勉强可以让他过上一夜。
樊渊用琴丝在四周布下防护网,以免一些不速之客打搅到他。
由于自己的背包在船上时被伊阙书院的人收走,导致樊渊现在没有东西打发时间。
他只好闭上眼,进入冥想状态。
温暖的黄光笼罩住他的意识,米老鼠的欢快音乐放个不停。
……
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后。
一个装修温暖的二居室,锁匙被拧动的声音响起,门被打开。
一个粉嫩可爱的小男孩像脱缰的野马般冲进了屋子。
身后,女人温柔地笑骂道:“慢点跑渊儿,别摔着。”
男人哈哈笑道:
“臭小子!几个小时前还哭着闹着不肯离开琼州呢,一下飞机心就全飞到米老鼠身上了。老婆,下次我们带渊儿去日本吧,那不是建了个迪士尼吗,渊儿肯定很喜欢。”
“我们才刚回来,你就又想着出去了。”
女人嗔怪道,“我看不是儿子想去,是你自己想去吧?我记得你当年在日本可有不少老相好。”
“咳咳,那都是过去了,你提她们做什么……”
男人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换上拖鞋就冲进厨房,“我记得冰箱里还有点菜,晚上想吃什么,我待会出去买。”
女人笑着摇摇头,换上一双粉色棉拖,走进厨房。
“刚回来,随便吃点吧,在琼州海鲜大餐还没吃够啊?我现在就想吃点清粥小菜,晚上就随便喝点粥吧。”
“行!老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管遵命!”男人似模似样地敬了个礼,就好像女人是他的老首长。
“叮铃铃——”
客厅内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盖过了米老鼠的欢快音乐。
小樊渊在沙发上蹦蹦跳跳,接起电话,奶声奶气道:“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