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风沙飞扬,天地黯淡,落日蒙尘,晚霞似血。
流沙将去,沙尘又来,灾难接踵而至,各队忙分散四处,搜寻失踪同学。
“老师!”
“林老师!”
随便小队六人翻越百米沙丘,只找林晨晨。呼喊了约莫半小时,风沙越来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林晨晨还是未有踪迹。程雪只得召集众人抱团抵御风沙,不一会五人聚集,独马凡还在沙坡上焦急眺望。
“小凡,快回来,沙尘暴马上就要来了!”
“小凡,快啊!”
高泽锋、程亭亭扯着嗓子大喊,马凡却不为所动,他必须在沙尘暴来临之前找到林晨晨,否则地形变化,黄沙易势,更难搜寻。
“林老师!”
刘晓东见马凡如此执着,脱离集体,往反方向搜寻。高泽锋拦也拦不住,瞪眼怒斥马凡:“为了一个林老师,你要害死我们呀!”说着话竟也向另一方向找去。
“哈!死就死了!”木晖噙着一口痰,鼓起勇气再去寻人。程雪见此情形,亦知劝说无用,看了眼手表,向几人喊道:“给你们三分钟,二十六分之前必须回来,不然没人给你们收尸!”
小队六人继续四散找人。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沙尘暴也越来越近,天地如混沌初开,五米之外一片昏黄。马凡看了眼时间,已经二十六分,他不是不识大局之人,可要放弃,终是于心不忍。就在他万般纠结之时,身后忽然传来程亭亭着急地呼喊:
“找到了找到了,小凡快回来!”
马凡转忧为喜,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快步折回,视线中刚出现六个模糊的身影,沙尘暴即席卷而至!一时间乱石似箭,飞沙如针,鬼哭狼啸肆虐天地,程雪六人蹲地上紧紧抱团,木晖的哭喊皆被风沙吞噬!
半小时后,风势渐小。木晖犹自垂泪,哀悼马凡。高泽锋悲愤难当,捶沙怒吼:“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回来了,草尼玛的鬼老天狗沙皇啊!”
程亭亭听着木晖的啜泣愈加烦躁,埋怨的目光盯着林晨晨,骂道:“别M哭了!等风沙过去再找不就完了,哭能哭回来?”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咳咳……”林晨晨剧烈地咳嗽着,脸现红潮,额如白纸,好似要将心脏咳出来。
“林老师,这和你没关系,就像亭亭说的,等会我们一起找,肯定能找到的。”程雪轻抚着林晨晨后背,眼神却尤为黯淡。沙尘暴之威,连沙漠地形都能改变,一个失踪的人如何去寻找?
不过是安慰人的说辞罢了。
林晨晨却不需要安慰,病情加重的她在看到马凡最后离别一面时,已然暗下决心。风沙过后,她会寻遍万里,活见人,死见尸,人尸不见一起下地狱,来世再做师生。
渐渐地,风沙退去。夜空繁星闪烁,月色重临人间。六人望着完全陌生的新沙地势,茫然不知所措。林晨晨紧握住程雪的手,声音如磨砂般嘶哑,与她的学生们做最后安顿。
“我的病越来越严重,自身难保,更照顾不了其他人。我不想拖累大伙,回去告诉高老师,就说我……咳咳……我已经尽到了责任,现在我要去……”
“你要去哪儿林老师?”
突然,懒懒的声音从远处黑暗中传来,六人疾循声望去,一个身影顶着熟悉的鸡窝头,正一步步向他们走来。木晖喜极而泣,狂抹眼泪,程亭亭、高泽锋飞奔欢呼,刘晓东、程雪亦露出笑容。
“小凡,回来就好。”林晨晨欣然一笑,晕倒在地。
……
一小时后,随便小队找到了大部队。胡东见着马凡大倒苦水,沙尘暴之前四处找人,怎么找着找着就分散了呢?
马凡先让几个女生扶着林晨晨去歇息,遥望郭武身边的女孩,笑道:“郭武队出了事,我还不知道你牵挂谁?”
“靠,你把哥们想的也太……”
“行了行了,非要我当众说出来,你的爱结没结案?”马凡说着话迎上于旗、谢小龙两队。
胡东竖起中指,暗骂马凡“卑鄙”,抓着人一个把柄怎么就吃一辈子呢!
“凡子,咱这乌鸦体质可真是太牛比了!”于旗见面捶胸,见马凡稳如泰山,哈哈笑道,“就是这么稳,什么狗屁沙尘暴,来个级的咱也不虚!”
马凡之所以没被沙尘暴卷走,就是因为体质强悍,当时遇险,急中生智,双手刨地紧扣沙洞。等沙洞被吹浅些,继续向下刨,依靠此抓地能力,一人轻松避险。
而在大部队这边,所有人都围绕着于旗、谢小龙、康小飞三个,紧抱着他们的大腿,再大风也刮不跑。故此一难,仅失踪一人,受伤五人,也多是被尖利的沙子刺出血洞,没什么大碍。